”那你下去安排吧,切勿将行踪暴露,如今城主府也没个人好生看着这个逆子,如今崔恒虎视眈眈,你留在这,将段冶的心收一收,等他哪天表现得好些了,你再回上京来……”</P>
“承蒙城主当年搭救,不然程前早就死了,城主之托,定当不辱使命!”</P>
——</P>
三人回到了判事府,李遂脚步虚浮,直挺挺向前倒去,这时才敢露了痛,嘴唇咬死。</P>
宋真雪上前一步,“小兄弟受了吓,我让阿九去热洗澡水,换身干净衣衫,你们先回去,兰烬小兄弟,你照顾照顾他。”</P>
阿九走在前头,傅玄打横抱将他抱起,往隔壁宅子里去,傅玄嗅到了他身上血腥气,很浓重,语气发冷,“段冶折磨你了?”</P>
李遂不说话,往傅玄胸口里钻,像只受了伤的小兽,泪浸湿了傅玄胸口,让傅玄心口发紧,跟着难受。</P>
阿九打了热水,又备了衣衫,他早瞧出他俩不一般,“郎君,你替……”</P>
“交给我吧,辛苦你了。”傅玄抬手,门便上了锁。</P>
“你别不说话,我怕。”傅玄手捉起李遂的手,冰凉得很,他摩挲着李遂的手,想给他搓热。</P>
泪滴在手背上,傅玄感受他在发颤,仰头看他,“你身子太冷了,先沐浴回暖些。”</P>
解了他腰间蹀躞,褪去半身衣衫,肩膀上的咬痕太醒目,傅玄眼神下移,扫视他身上,没有伤,心下松了气。</P>
手在腰间停留,留了亵裤,抱起他摸了水温,轻轻将他放下,李遂整个人没入水中,连泡都没冒。</P>
傅玄一把将他拽起,水花溅了他一脸,水珠从下颌滴进沐桶里,声音带着怒,“你想死不成?”</P>
李遂靠在他肩膀上,咬着牙,吞了泪,抖个不停。</P>
傅玄叹了气,就这样弯着腰,让他依靠,“你伤心难过,倒叫我也跟着伤心难过,你是个坏种,落进地里便发了芽生了根,沿着路开了满途,只许在我面前落泪,出了这扇门,我就忘了,你放心大胆的哭。”</P>
李遂声音落入傅玄耳朵,哀声恸哭,“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不能有软肋啊,我的仇敌戏弄我,左右都是磋磨……”</P>
也许这就叫感同身受,傅玄觉得心口也跟着痛,等李遂靠着他肩膀睡着了,才敢站起身,腰胀得发酸,这小冤家真是能忍,若没有他,怕是能憋出毛病来。</P>
将李遂抱起,替他擦了头发,将长衫套在他身上,去解亵裤,他闭了眼,摸着换。</P>
李遂鼻尖泛着红,眼下也是,看着可怜,傅玄将他抱床上去,给他拢了被子,就蹲在床边,瞧着他的颜,替他抹泪,这人的眼泪一旦包不住,便如同决堤的河,要流到枯竭为止。</P>
“我算是栽透了,你这人,怎么就那么让我心甘情愿。”傅玄瞧着瞧着,握紧了拳头。</P>
他这几日都没睡好,按道理,他天衡境,不睡觉,闭目养神就可以恢复精力。</P>
但他就是想睡,跟他一块睡。</P>
他摸上了床,躺在李遂身边,光是看着他就满足得很,“段冶是吧,以后我将他头摘下来,让你踢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