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林楚,摇晃了一下胖脑袋,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着。
然后猛的想起什么,回头狐疑的问答:
“吃过饭了吗,我家晚上可没做多余的饭!”
“大壮和妞妞最近长身体,跟个猪崽子一样能吃哩,家里还发愁怎么过活呢,一点多余的口粮都没有。”
林楚谎称道:
“家里吃过饭才来的,现在家家户户都紧张,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粮食,这个我们都懂。”
王大花看林楚很上道,停下脚步斜着眼睛,死盯着林楚的脸:
“是这个理,借粮食也是不行的,这青黄不接的季节,地主家都没余粮,更别说我们这小门小户的。”
林楚心知王大花的脾气,心里鄙夷但面上不显,眼睛不避开,直直迎上去,眼神平静的说道:
“自然也不是来借粮的,嫂子多心了”。
林楚的脸庞在皎洁月光下,显得更加干净无暇,坚定如古井般的眼睛,毫无波澜,一时让人揣摩不出心意。
王大花从心底上涌上一丝怕意:“咋跟个修罗似的?”
一把拉开帘子,转进屋去
“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不就是个快饿死的黄毛丫头吗,她王大花怎么可能会怕?老娘一屁股都能坐死她。”
屋中热气腾腾的白烟,迎面扑来,张大娘一家围坐桌前吃饭,半人高的仙人桌,摆着一尊观音像,奉上三炷香。
堂前摆上几个靠椅,左边是床铺起居,左边则是摆了一张圆木饭桌。
林楚心想:
“怪不得刚才王大花,阴阳怪气说了半天才让进门,原来是怕她和林康讨吃食呀?”
可他们会吗?
锅里正在蒸的又大又软的手工大馒头,不比你王大花吃的黑面饼子好吃?
张大娘上前抓住林楚的手,说道:
“楚妮,你咋来了,可是家里出事了?”
“吃饭了吗,正好坐下吃点,大花,去厨房盛两碗干饭过来。”
王大花听罢气的鼻翼直忽闪,肥胖的脸庞,猛然睁大了小如豆粒的眼睛,颇有漫画版的特效感。
“婆婆这是疯了吗?不仅要把这两个讨债鬼留下,还要盛两碗干饭。”
王大花嘟囔着嘴,磨磨蹭蹭的拿着碗筷,屁股在板凳上扭来扭去,就是不动弹一下。
林楚连忙拦住说道:“大娘,你别忙活了,家里煮着饭呢。”
“今我带林康来呢,有两件事
一是今下午,林康太不懂事,和嫂子发生了口角,带他来给嫂子赔个小情。
二是跟大爷租借木板车,家里拉稻谷和柴火。”
张大爷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嘬着的嘴唇对准水烟壶的烟筒,又嘬起嘴唇噗的一声吹起了火纸,鼻孔里喷出两股浓烟。
听完林楚的话,眼睛严厉的望向王大花,口气很不爽的说道:
“大花,啥情况,你和康崽发生啥口角了,你都多大的人了,咋还跟一孩子置气?”
“还有,我和你娘家来,咋没听你说起?”
王大花用手肘戳了戳,坐在身边的丈夫张二狗。
可张二狗自从林楚林康进门,一直都低头沉默吃饭,没打招呼,也不理王大花的小动作。
王大花气的半死,在张二狗耳朵边嘀咕:
“没看到公公对我不满了,快要大祸临头了,你个死男人,还是屁都不放一下,晚上别想碰老娘!”
王大花撂下的狠话,完全不影响张二狗,继续啃饼子,理都不理王大花,连眼睛都不抬。
“好可怜的二狗哥!”林康心里为张二狗默哀。
“娶妻当娶贤,娶王大花进门,不如打一辈子的光棍哩。”
年纪轻轻的林康,就懂得了娶妻真理,王大花真是个完美的反面教材。
……
王大花自认为:“自己为张家生了两个孩子,就把那个没出息的丈夫,捏的死死的。
婆婆看在孙子孙女的面上,也对她百般忍让。
可面对严肃的公公,还是骨子发憷的。”
立马转过头看向林楚,看到林楚脸上云淡风轻,还是一脸笑咪咪的,就开口道:
“没发生啥口角,就是有点小误会,刚才都说清了。”
张大栓自认为人不错,从不与四邻亲友,发生任何争执口角。
可自从儿子娶了,这个害人精媳妇回来,家里就不得安宁。
可自家的儿子的性子,闷的跟个哑巴似的,事事听媳妇的,只要天不塌下来,怎样都行。
林楚这么一说,张大栓心里,清楚跟明镜似的,自家儿媳的性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张大栓敲了敲烟袋,吐出几圈烟雾,咳嗽了几声说道:“误会说开了就行,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后更要好好相处才行”
王大花起身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