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看了眼吴语杉，转头对女人们说：“正因为她们拯救了我们，我们才不能困住这样的女人。</P>

一只勇猛的雌鹰，如果一直将它困在笼中，久而久之，它只会变成家禽。”</P>

她挥挥手，“走吧，都走吧，安娜，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扔进她们的车厢。”</P>

安娜和几个女人，默不作声地从身后抬出许多真空袋。</P>

“这里面是氧气罐和正经防护服，把你们身上那些衣服换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出去很快就会被变异的虫子咬烂。”</P>

吴凡嘴上这样说，但手却一直在往光轨的车厢里扔各种压缩食物。</P>

“吴语杉，记住，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还有，有机会的话带一点外面的土壤和植物标本。”</P>

“知道了，妈妈。”吴语杉把手搭在围栏上，下巴放在手背，歪着头看吴凡忙前忙后。</P>

吴凡瞪了她一眼，转向旁边：“西西莉亚，你作为队长，虽然有保护她们的责任，但要是她们拖后腿，要毫不犹豫舍弃，知道吗？</P>

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P>

西西莉亚点头：“知道，我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P>

“玲子，福己，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用什么都抢着干。”</P>

她絮絮叨叨地忙活不停。</P>

吴语杉掏了掏耳朵，跟大家一起换上了厚重的防护服。</P>

氧气头盔中，显示出蓝色的字幕：氧气充足，血氧值98%，血压正常。</P>

吴语杉的声音隔着头盔传出来：“你们照顾好自己哦，金锤，也帮我照顾好阿卷，等我们回来。”</P>

她招招手，缩进了车舱中。</P>

呜——铃铃铃——</P>

波伏娃再次启动了光轨，小火车向着远处的地平线驶去。</P>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目送她们。</P>

有人小声说：“早就知道拦不住，哎，我后悔没报名了。”</P>

“吴院士，要不我们分批次去吧？”</P>

“吴院士，我也有点想出去看看。”</P>

......</P>

这边女人们叽叽喳喳地提出建议，那边，小火车已经停在了假月亮的下方。</P>

她们面前，是一扇巨大且纯白的门。</P>

吴语杉迟疑发问：“没有钥匙吗？”</P>

波伏娃：“这扇门，从没有上过锁。”</P>

也就是说，实际上，女人可以在广袤的天地，来去自如。</P>

那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女人出去过呢？</P>

是因为她们没有来到月亮下方的通行证，还是她们的害怕，困住了自己。</P>

“有的，”西西莉亚面色从容地触摸这扇隐匿在墙壁的大门，“她们争取过，只是，最后死去了。”</P>

玲子细细抚摸上面的每一道划痕：“一定有很多女人，都想过要出去。”</P>

韩福己也伸出了手：“是啊，正因为有她们不懈的努力，我们才能走到这里。”</P>

吴语杉会心一笑，是的，纵使没人成功出去过，又有什么关系？</P>

她们可以做第一个出去的女人。</P>

她们就是亿万万女人本身。</P>

她把手放在了门上：“波伏娃，直接推开就行吗？”</P>

“是的，直接推开就行。”</P>

剩下的十六个女人，也把手放了上去。</P>

这时，后面传来了金锤的声音：“语杉，吴语杉！西西莉亚！福己！玲子！各位，等等我！”</P>

其中还夹杂了怨念深重的狗吠声，就好像在说：“为什么不带我，为什么不！带！我！”</P>

众人同时回头，穿着笨重防护服的金锤和阿卷从另一辆小火车上跳了下来。</P>

她们朝她们跑了过来。</P>

“我也要去！我想去看外面的世界，我想看变异的田鼠和金龟子，我想看金色的鲤鱼，我想看遗骸中开出的花朵！”</P>

“嗷嗷嗷嗷！汪！”</P>

西西莉亚上前扶住了她的手。</P>

她气喘吁吁：“对不起，是我忘记了从前的我，还妄想你们来迁就我的怯懦。”</P>

玲子摇头：“每个人都是由人生几十年的记忆组成的，正因为有过去的你托举，你才能坚持到今天。</P>

不要责怪自己，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定会做的比你更好。”</P>

金锤的眼睛在透明头盔后闪着泪光。</P>

她坚定地走到吴语杉身边，把手放到了门上：“这扇门重达两百公斤，推吧，女人们！”</P>

阿卷也用她黑黑鼻头往前拱着。</P>

波伏娃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三——二——一——”</P>

人类史诗般沉重的大门轰然开启，她们坚定地迈了出去。</P>

大门又在她们身后轰然关上。</P>

一道自然光线洒在了下来。</P>

是阳光！</P>

跟蓝星战争前，一模一样的阳光！</P>

她们甚至开始怀疑，这里也是光幕制造出来的。</P>

吴语杉试探性地取下头盔，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韩福己更是拿出了阻断针剂。</P>

哗——</P>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股花香。</P>

蔷薇花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