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摇了摇头,用极其含糊的声音说了一句“还好。”
好在停车场距离家的位置不算太远。手冢还能自己下车,还能迈着步子走,就是整个一个大个,好像没固定好的电线杆,左脚绊右脚,几乎不怎么走直线。
不二把手冢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努力撑着他往回走。手冢虽然走路七拐八拐,但是脑子还很清醒。
回到家之后,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头栽倒了沙发上,好好不二拉了他几把,有机会让他能好好的躺在沙发上。
手冢微闭着眼睛,呼吸还算比较平稳。
不二倒了一杯温水,加了一小勺蜂蜜,送到手冢的嘴边。
手冢也算听话,喝了大半杯之后,又老老实实的躺回到沙发上。不二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也坐到了沙发上,让手冢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
“你干嘛这么拼,后面的我来不就好了。”
“你要是拿起了杯子就别想放下了。”手冢的喉咙里咕哝出一声笑。“爸爸还有姑父今天的架势就是要灌倒我。说起来,咱俩领证到现在,我一次都没有陪爸爸喝过酒......有点不称职呢!”
“这不是你擅长的地方,有什么称职不称职的。”
“哈哈。”手冢笑了笑。他轻轻抬起胳膊,不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手冢打了一个嗝。“现在被灌倒总比婚礼当天被灌倒要来的划算一点儿。”
不二心疼的摸着手冢的脸颊。“什么时候这样都不好。”
“我知道了。”手冢微微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问道:“你还记得,去年我去你家跟爸爸见面的事情吗?”
“嗯,你们两个在书房里聊了很久。”
“其实,那个时候爸爸问了我很多问题。虽然这并不是在嫁女儿,但是我觉得问题很合理。就算我们再相信爱情的伟大,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是感情就不会有十全十美的。爱情关系不像是亲情关系,有基因上的不能够否认的关联性。尤其是我们这种情况,在日本都不是被法理承认的关系,所以爸爸他不放心,担心你会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父母会为孩子的幸福担心,牵挂,是人之常情。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跟爸爸做了保证。我保证过,这一辈子都会保护你,站在你前面,给你遮风挡雨。”
“你没有跟我说过。”
“干嘛要跟你说。”手冢挑起眉毛笑了一下。“我还签字画押了呢!”
“啊 ?你俩到底......”
“哈哈,骗你的。”手冢咧着嘴笑道。
“啊,你真是......”不二无话可说,只好做了一个凶巴巴的表情,轻轻的捏了捏手冢的脸颊。
“所以,我早就知道我肯定逃不过,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也知道爸爸能让我喝到什么程度。”
不二无奈的蹙着眉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不想相信你当时是知道自己的极限的。”
“我得让爸爸知道,不论什么时候,我决不能把你推到我前面替我去挡子弹。这跟我可以依靠你是两回事儿。”
“你也好,老爸也好,真是让人头疼。”
手冢没在说话,他偏着头,枕在不二的腿上闭着眼躺了几分钟,然后说道:“回卧室吧,一旦我一会儿睡着了,你坐在这里再不舒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