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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
陈婉茵透过窗户看着外头搬东西的太监宫女,心中不由得起了几分羡慕。
一旁的顺心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就伺候在陈宛茵身边,自然知道陈婉茵对皇上的一往情深,只是顺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婢女,在皇上身边也找不到什么人脉,只能看着自己主子为情所困却无能为力。
“主子,您别伤心了,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说等过段时间兰嫔娘娘平安生产过后,就将原先在王府伺候皇上的妃嫔都晋些名分。到时候主子一定能多得几分皇上的垂怜。”
陈婉茵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嘴角微微下垂,仿佛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与无奈,
顺心方才说的话并没有让陈婉茵好受许多,毕竟只是晋升自己的位分,自己根本不在乎,自己只想要皇上的心中能惦记着后宫当中有自己的存在。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因着自己性子沉闷,长相又不是极其貌美,哪怕自己的书画技艺时常得皇上的赞赏,但却始终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自己伺候皇上多年,受过的恩宠屈指可数,偏偏自己的身子一直都不怎么争气,从来没有好消息传来。
跟自己同住在钟粹宫的纯妃娘娘如今已经有一个阿哥,偏偏皇上又送来个养子,自己瞧着倒是有些寂寞。
……
苏绿筠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她左手轻轻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右手则熟练地摆弄着五颜六色的丝线,正专心致志地为永璋缝制新衣。
这会儿,可心将永淮带来的物品清单呈到了她面前。
苏绿筠微微抬起头,用右手漫不经心地接过单子,随意翻阅起来。
看着那上面罗列的简单物件,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想来也是,自从张氏被皇上直接一杯毒酒处死之后,张氏宫中伺候的那帮人似乎变得越发肆无忌惮了。
连永淮这样身份正统的阿哥,送来的东西竟然也如此稀少可怜。不用说,其中必定有许多好东西都被那些贪心之人私吞掉了吧?
然而,对于这一切,苏绿筠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在意。
毕竟,养子终究只是养子罢了。她虽然对人对事皆真诚,但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个儿子了,如今又来了个阿哥,若是日后分了皇上对自己亲生孩子的宠爱,那就不是自己的本意了,毕竟为人父母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的更好些。
如今永淮既已住进自己宫中,只要能保证他衣食无忧,也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方面,与她这位养母实在并无太大关联。说到底,她还有亲生骨肉需要疼爱呵护,又哪来那么多精力去顾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呢?
想到此处,苏绿筠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专注于手中的针线活儿。
……
坤宁宫
凌云彻这段时日拼了命的值班攒银两,想着争取在年底的时候能够凑够一百两白银,也好向卫嬿婉的家里人提亲。
只是自己攒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如今兜里的积蓄也就勉勉强强有八十两,还差二十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凑齐。
嬿婉前段时间找自己的频率极高,每每都在催促自己早些向她额娘提亲,只是卫母要的银两实在是太多了,自己虽然真心喜欢卫嬿婉,但也知道如今要想跟卫嬿婉一直在一起,能做的就是一直攒银两。
这段时日自己没日没夜的值班,就连见卫嬿婉的时间都没有,有的时候,自己只觉得愧疚卫嬿婉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原先自己想着趁这段时间好好努努力,往上继续爬一爬,只是自己也为此努力了许久,最后自己依旧还是个小小的坤宁宫侍卫。
或许自己能够从冷宫出来,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造化了。
既然如今升职无望,自己也不能继续耽误卫嬿婉对自己的情谊还有自己心上人的青春了。
只是自己耐着性子等了好几日,原本每日都来寻自己的卫嬿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一直都没有来坤宁宫寻过自己。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一个来寻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当初在冷宫时候的好兄弟赵九霄。
“凌云彻,你可是好久没来冷宫找我喝酒了。怎么回事,听说你那个小宫女如今已经跑去钟粹宫当差了,你们二人如今爬的是越来越高了,日后是不是就要好事将近了?”
赵九霄一脸坏笑地瞧着凌云彻打趣调侃道,
凌云彻对于卫嬿婉如今去到钟粹宫的消息是一点都不知道,如今心里头倒是有种莫名的怪异情绪,原先卫嬿婉不管是多小的一件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过来跟自己说。
如今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而且卫嬿婉如今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寻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凌云彻就只觉得这心彻底安定不下来了,跟赵九霄随便掰扯了几句,自己就匆匆朝着钟粹宫那边的方向跑去。
钟粹宫
自从永淮住进钟粹宫之后,内务府特地安排让一批新人进了钟粹宫,其中就有花了自己所有积蓄的卫嬿婉。
卫嬿婉这会儿刚刚替永淮熨烫好了衣裳,刚准备送进屋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人在找自己,
卫嬿婉在这宫中并没有多少好朋友,唯一的两个就是当初自己刚入宫的时候认识的澜翠跟春蝉了,只是澜翠跟春蝉如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浣衣局的宫女,根本没有时间来钟粹宫寻自己。
所以哪怕卫嬿婉还没有出钟粹宫,心里头就已经知道外头那个等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