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姜天成,他心情立刻放松下来,脑袋也垂落地面,竟昏迷过去。
淡淡的血腥味钻入姜天成的鼻孔。
他长吸口气,望了眼躺在地上,浑身皮肤残破不堪的胖子,一时,愤怒。
一个半小时前,还在一块喝酒吹牛的老兄弟,这会,受到如此残忍的虐待,昏迷不醒,生死难测。
这一切,深深刺激的他的神经。
垂下头闭上眼睛,平复了心底的怒意,再抬头时,双眼中已充满了对生命的淡漠。
“谁干了?”
依然是淡淡的声音,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那杀意来自于虚无,来自于对看不见的力量的恐惧。
张全运,胡楠手下的金牌杀手,以残忍恶毒著称的他,竟也有些退缩。
但是,很快他就压抑住了恐惧,狠毒笑着,用舌尖舔着滴血的匕首冲来人示威,“是我!”
话还未完,就已经噶然而至。
喉咙间发出一连串“咯咯咯”的声音。
手中的匕首已经刺透的他的口腔,直没喉间。
剧痛、惊惧与绝望瞬间湮没了他,痛苦的挣扎了几秒,黑暗,便吞噬了他。
他曾用这把匕首,夺走了数百人的性命。
今天,也被这把匕首,夺走了自己的性命。
这势若雷霆的一击,快到无法想象。
眨眼间、或者呼吸之间,这位金牌杀手已经带着悔恨与绝望命丧黄泉。
姜天成就站在魏毫面前,像一头觅食的猛兽,死死的盯着他。
幡然惊醒的老者脚步滑动,瞬间已经退出两丈。
汗水,也已冒出额头。
怪不得,从不肯服输的老二,这次颓然认栽。
这小子,果然有点诡异。
刚才的出手,他连反应都没有做出,张全运已经被杀。
他瞅了眼豹子,脑筋微微一动,叫道,“豹子,这小子就是杀你老大的仇人,杀了他!”
气焰嚣张的豹哥,暴躁易怒的豹哥,这会,就像一位聋哑人。
既不说话,也不答应。
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巍然不动。
竟连怕,也没有表现出来。
人在绝境之下,往往会爆发出数倍于平时的力量。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会平静的等死。
死亡一样的平静。
豹哥的脑海中此时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他心头惊声尖叫,“跑,快跑!”
试着挪动脚步,去发现那脚,就跟焊在地面似的,分毫不动。
姜天成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翘着二郎腿冷飕飕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
问过话,就这么在几人的脸上慢慢的扫视。
墙壁上的大灯,好像更加明亮了。
有些炫目的灯光,好像在他背后形成了一道永远迈不过去的阳光大道。
光的这边,是死亡,光幕之后,是活着。
魏毫突然想起他早已逝去的学校生活。
那时,他还年轻,热爱学习,上课认真听讲,回家认真写作业。
第一晚预习,第二晚复习。
生活中除了学习,就只有练武。
是的,那时候,他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学霸!
直到那天,班里来了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上课睡觉打呼噜,第二天从不交作业,考试后的第一句话从来都是,“哎呀,我考的不好啊!呜呜”
成绩出来,他傻眼了。
全级第二名。
第一名,就是那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拿起书本的小姑娘。
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天才存在的。
前方这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也是平平无奇。
除了长相和身材,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刚才那一击,任他练了一辈子武,也没看清张全运是怎么中招的。
明白了,他武道的克星,也来了!
心里面想为弟弟报仇雪恨的想法在一瞬间,熄灭,还冒着青烟。
他甚至在考虑,这年轻人人品怎么样,做事风格又是如何,我好好解释解释,还能不能活着出离开?
对面的年轻人的面容隐藏在阴影头发的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沉默了许久,魏毫一指豹哥,终于开口,“介个,小兄弟,我只是他们请来的帮手。其中的内情我并不知道。”
豹哥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望着相貌堂堂的老者,瞪圆了眼睛问道,“魏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会死人的,知道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
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