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的姐姐问疤眼戕人，然后向小少爷说道

“通常是决斗。只是，疤眼说在戕境，敢跟他决斗的戕人没几个，更没人能战胜他。所以康加不会选择决斗。康加会召集戕境内各大部落的头领汇聚在神山，共同见证神灵的选定。”

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小少爷的表情，小少爷的姐姐解释道

“戕境的神山，是戕境内最高的山峰，终年积雪。据说，神山里住着戕人的祖神。戕人每当遇到决断不了的大事情，就会前往神山，寻求祖神的帮助。”

我不在乎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和规矩。我想知道，是怎样一个选定的方法。总不能真的从山里面走出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帮这些野人指定个新头领吧。

小少爷的姐姐摇着头。

我也没去过神山，不知道是怎样选定的。

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有些难办了。

小少爷低下了头，思筹着，然后冲着几个格日部落的战士说道

“集合所有战士，集合部落，去神山。”

部落战士看着小少爷。

虽然猜不透新任头领的用意，但是想到小少爷能让黑密部落桀骜凶残的疤眼跟他互称兄弟，随即纷纷答应着退出了帐篷。

小少爷冲着疤眼戕人说道

“你放心吧，我的兄弟。我一定帮你坐上黑密部落头领的位置。我向你保证！”

疤眼戕人点着头，用力抱着小少爷，冲着小少爷的姐姐说着什么，转身离开了帐篷。

看着疤眼戕人的背影，小少爷的姐姐说道

“他说，如果他没坐上黑密部落头领的位置，他会杀了你，会杀光格日部落的所有人。”

小少爷哼地一声笑起来。

野人。就只配被当成野兽一样去看待。

帐篷里，只剩下小少爷和他的姐姐，还有一直匍匐在地上的，神情恍惚的红月。

小少爷冲姐姐说道

“让人再给我准备点食物。”

看着姐姐出了帐篷，小少爷蹲到红月身边，伸手一下下地按着红月的后背。像是在查看铁链打过后的痕迹。

“当时的情况，我只能那么做。不打你，不用力打你，会被部落战士看出破绽。其实我当时也很害怕，怕自己失手害得你受伤。”

小少爷说着，检查了红月的后背，又检查红月的脑袋。

红月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听任小少爷一双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按来按去。

小少爷说着，又检查着红月脑袋。红月默默地，听任着小少爷的一双手一点一点地按过自己头顶脑后。

“我们应该是仇人吧。你的人，杀了我父亲，占了泽东城，把我变成丧家犬一样无处藏身。但是我不恨你，不恨你的人。真的。事情本来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我父亲赢得了合江城的胜利，合江城里同样会有人跟我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只是，我父亲失败了，我也就要跟着咽下苦果。”

小少爷又拿出一块布巾，帮着红月擦掉脸上的血迹泥污。

“其实，我最恨是我父亲，不听我的劝告进兵戕境统一戕人部落。你也看到了，那些野人没脑子，只会凭着一股蛮力好勇斗狠。对付他们实在太容易了。要是我父亲当初听从我的安排，现在已经统一了戕境坐上戕人之王的位置。有了那些戕兵，别说攻占合江城了，就算攻下圣殿所在的双洋城，都不在话下。”

小少爷充满惋惜地叹了口气，看着红月。

红月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远处，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并不在帐篷里。

小少爷突然笑起来，说道

“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看出我做这一切的用意了吧。我觉得，这里面也就只有你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对着那些野人强颜欢笑曲意奉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些野人，身上那股臭味，就好像掉进了粪缸里。可是，没办法现在还寄人篱下，屋檐再低也只能弯腰忍着。咬着牙坚持，坚持到我们熬出头的那一天，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叫嚣想要杀了我！”

小少爷说着，两只手捧着红月擦干净的一张脸，端详着。

红月看着小少爷，面无表情。

小少爷笑着，冲着红月，猛地一巴掌抽到红月脸上。

“该死的奴隶！”

小少爷骂道。

“你再敢对那些野人胡言乱语搬弄是非，我一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