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替矩巨报仇。”

有菜说道，看着木椟和有菜。

报仇？什么意思。

木椟回看着有菜。

杀死巨龙矩巨的是圣殿的武士。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管他们杀死巨龙有多不应该。他们毕竟是圣殿的人。你要为矩巨报仇，你打算干掉圣殿的人？

看到木椟和木瓜并没有回应自己，有菜又说道

“我一定要为矩巨报仇。哪怕就我一个人，我也要为矩巨报仇！”

“你先别着急。”

木瓜安慰着有菜。

“先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再来决定要怎么做。”

“我不管，我一定要为矩巨报仇！”

有菜说着站起身，木椟忍不住吼道

“你给我坐下！你东一句西一句的，到现在也没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喊着要报仇。我们没拦着不让你去报仇，也没说不帮你报仇。但你至少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有菜气鼓鼓地坐回到篝火边，看着木椟看着木瓜，一双眼睛突然间就湿润起来。

“你们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没看到那天发生的惨剧。那天，那天”

有菜低下头，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那天，那天到底怎么了？

木椟有些急了。

有菜低着头，伸手摸着眼角的泪水，抬起头。几次鼓着嘴想要说出来，几次却又语塞停住了。

木椟看着有菜的样子，一张脸急得通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有菜从火堆中抽出两个燃烧的木柴，塞给木椟和木瓜说道

“我带你们去看！”

有菜要给木椟和木瓜看的，是山脚下的山洞。

高大的山洞里，充满着烟熏的焦黑。虽然不知道燃烧在山洞里的大火是什么时候烧着的，烧了多长时间。但空气中依然充满了浓重的焦糊味。

有菜也是第一来到这里，第一次走进巨龙矩巨的洞府。但有菜却像是不止一遍地进出过山洞，一路走得轻车熟路。

一路上，有菜一直沉默着。木椟和木瓜举着火把跟在有菜的身后。火把燃烧出的火光，映出焦黑的四壁，让人感觉到压抑。

有菜领着木椟和木瓜一直走到洞底，向前指着，自己却站下了。木椟瞥着有菜，高举着火把向前走着，一瞬间看到了布满在洞厅的，烧焦的尸骸。

离开仙霞村一路走来，木椟三个人早已不是没有见识的乡下孩子。

在大草原，帮助人马部落抗击沙漠狩族时，木椟也曾组织过火攻。引燃整个战场火烧狩族士兵。木椟曾亲眼看着狩族的士兵被火焰焚烧，痛苦惨叫拼死挣扎，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腾空的烈焰吞噬，变成一具具焦黑的、扭曲的残骸。

但是出现在木椟眼前的景象，还是一下子就把木椟惊呆了。

宽敞的洞厅了，密密麻麻布满了焦黑的尸骸。那些焦黑的，黑炭一样的身体，纠缠叠压在一起，挥舞的手臂大张的嘴巴还都清晰可见。就好像燃烧的烈焰不但烧焦了它们的身体，还永远地把它们固化在那里，变成一尊尊令人恐惧地塑像。

“它们是”

木瓜瞪着眼睛看着，嘴里嗫嚅着。

它们是森林妖精。个头小的个头大的，有翅膀的善于奔跑的，无一例外都是莫高山的森林妖精。

木椟举着火把，默默地看着，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烈焰燃起的瞬间，被惊醒的小妖精尖叫着，飞入半空，脆弱的翅膀却被炽烈的火焰瞬间烧化。小妖精坠落着身体，摔回到地面。地面上更多的森林妖精尖叫着，四处奔逃，却无力跨越燃烧的火墙。森林妖精们绝望地尖叫着，抱在一起，乞求着它们的守护神来拯救它们，救它们出火海。它们并没有等到它们的守护神。赤红的烈焰翻卷而来，着它们，一瞬间就夺走了它们的生命，把它们一个个留在这里，在这山洞的最深处，它们罹难的地方。

“这都是，圣殿干的？”

木椟问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圣殿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一切又该作何解释？那些被烧成黑炭，也带着一副拼命挣扎的森林妖精。它们明明就是突遭横祸，死于非命。

木椟默默地看着，耳边似乎还能听见烈焰翻卷，发出的呼呼噪响，和那些小妖精，凄厉的呼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