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白苏闻言,沉默不语。
意料之中罢了。
戚国的皇帝,她也就上次宫宴的时候接触过这么一次。
畏手畏脚,把自己的命看得格外重要,一点风吹草动就像是受了惊的乌龟一样,只会缩在壳里一动不动。
有这样的人成为首领,戚国是走不远的。
沉默了许久,白苏平静开口:“在这样的局势之下,戚国灭亡已成定局,任何人负隅顽抗都不会改变些什么,既如此,还要做这些无谓的牺牲吗?倒不如现在就离开,方可逃过一劫。”
姜虎闻言,愣了一下。
他没想过这些。
他是将军,从未想过退缩,不战而逃,那算什么?
他掀起眼皮看着白苏,第一次眼里升起对白苏的不满,语气也重了些。
“白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将士,不战而逃,这就是你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吗?”
姜虎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是生气了,脖子都气粗了。
姜沉尽见此,连忙上前挡住:“父亲,小七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白苏打断他的话。
对上那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白苏沉默片刻。
少许,她抬起头来。
“或许这些话你们不爱听,但这是事实,现在便是倾举国之力,也不可能反抗成功,既然已经是瓮中鳖,刀下肉,为什么不趁着刀还没落下的时候走?”
姜虎越听越生气,“我们是将士!如果连我们都走了,我们身后的百姓怎么办?我们守护的国家怎么办?哪怕有一点希望我们都要坚守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也知道,那是在有一点希望的前提下,但如果一丝希望都没有呢?”
两人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白苏继续说道,“我不认为不战而逃是可耻的,因为你们明知道对方有多强大,明知道这是一场不可战胜的战役,为什么不在它没有发生之前,尽可能的救更多人?现在不走,所有人都要死。”
现在整个戚国当中,除了她和容危联手,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够力挽狂澜。
便是她一个人都不行。
可是容危很显然是打算袖手旁观的。
每个人的信仰和立场不同,白苏也不想站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去批判容危的选择,那是他的自由。
而她自己……
扪心而问,她凭一己之力想要救下这个国家的话,几乎不可能,还要面临被大皇兄发现的危险,所以她愿意为了这个不可能救下的国家和百姓牺牲自己吗?
她不愿意。
她是自私的。
“你出去!”姜虎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他指着门:“两个月的倾囊相授,我从未想过你与我一起上战场杀敌,但我也不想我自己教出来的人是这么一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父亲……”姜沉尽有些担忧。
“你让我说完!”姜虎冲着他的脸就是一声吼:“你自己看看,看看他都说了什么话?他让我们逃走!我们自己是能活下来,可是这些百姓呢?这些无辜的百姓呢?我们能带走一个两个,那其他的呢?”
计划已经开始,他们带不走太多的人。
一想到那么多人对危险的来临还悄然无知,而他们就已经在计划着偷偷逃跑了,他就感到羞愧。
姜沉尽闭上了嘴巴。
实际上他也是在白苏和姜虎两人之间的观点中游离。
他认同白苏的说法。
可他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和三观都是姜虎给他的,他从还没有入军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将士是为了百姓和国家而存在的。
如果百姓都没有了,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生命,他们生存的意义就在于守护百姓,就是死,他们也要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