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她们一个是罪臣之女、另一个是罪臣前妻。
身无分文,便是先前有些好友在,但经过了这些事情,谁都不会理会他们,都怕引火上身。
后门忽‘吱’的一声打开,母女二人期待的看着门口。
后见赵镜姝披着一件大氅出来。
她的脸色比上一次见面差很多,而且看着人也更单薄了些,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到了。
师桐看着这样的赵镜姝,心倏地一下就软了。
毕竟这可是她看护着长大的孩子,是她最贴心的孩子,如今却瘦成这样……
说不心疼是假的。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家会变成这样。
师桐很伤心,也有些哽咽,原准备好的台词也没能说的出口。
宋知瑶对她使了好几个眼色,但师桐也仍是无动于衷,这多多少少让宋知瑶有些着急,只能自顾自的上前说:“是这样的,后日我们不是就压离开京城了吗?
之前的事情是我跟母亲不对,不应该牵连到你的,这次一别,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如果你还将我们看做是亲人的话,明日便来四合院同我们最后吃一顿吧。”
赵镜姝看了看小姨。
师桐灭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宋知瑶忙说:“母亲其实也很想理的,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母亲就很疼你。”
赵镜姝知道,她就是知道,所以现如今才这么撕裂。
她红唇抿了抿,看着师桐说:“小姨,你想不想我去跟你们吃饭?”
师桐睫毛一颤,她深呼吸,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宋知瑶一看,急了,忙用手肘捅了捅师桐,说:“母亲,您说说话啊,可别在记恨表姐了,其实她也尽力了的,何必耿耿于怀,我们吃一顿饭,之后好聚好散吧。”
师桐愣愣地看着赵镜姝,深呼吸,最后才说:“你来吧,这些年我也真的是将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母女一场。”
“好,我去。”
赵镜姝答应了,冲着她笑,“只要是小姨让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的,难不成小姨还会害我不成。”
师桐听着这番话,心却重重的落了下去,眼泪簌簌地往外掉。
赵镜姝找出帕子,很温柔地给师桐擦去眼泪:“小姨,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便是今后你我天各一方,可你若有需要我的地方,镜姝永远都在,只要是镜姝做得到的。”
师桐眼泪不断,她看着赵镜姝,但却没有接话。
宋知瑶看着,稍稍地松了口气,又对赵镜姝说:“对了你也将我的小侄女带上吧,说来,他也许就没见小姑姑我跟母亲呢。
接下来估计很多年都见不到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也未可知。”
赵镜姝还是灭有说话,目光看向师桐。
师桐知道,赵镜姝是问自己的意见。
她心愧疚的厉害,但最后也还是附和着说:“我也想囡囡了。”
赵镜姝的心地落了下去,倏地轻笑,好像是在自嘲,但又好像暗讽。
这让宋知瑶看着有些担心,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你……不愿意带囡囡来吗?还是说,你担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会伤害囡囡。”
“怎么会,你们不会伤害囡囡的,你们是我的家人,也是囡囡的家人。”
她笑着,目光真挚而炙热地看着两人。
因为赵镜姝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宋知瑶跟师桐不由得对视一眼,竟有些不敢直视。
赵镜姝左右看着二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明天什么时候去呢?”
宋知瑶怔了下,才说:“明日午时吧,我跟母亲说好了,一大清早便起来准备吃的。
虽然从前我跟母亲也没怎么下过厨房,但也是会几样拿手菜的,只是能买到的食材都很悠闲,只求现在是将军夫人的镜姝不要嫌弃。”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讽刺了,毕竟从前他们一个是首辅夫人,另一个是首辅的掌上明珠。
“知瑶说笑了,那我便准时过去吧。”她顿了一下,特意强调说,“我不会告诉二哥的,你们放心。”
师桐神色复杂,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砚淮就这般恨我们,你知道原因的对吗?这些年我们教养他,请了最好的名师,到底是我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般憎恨我们,就如同对仇人一样。”
殿前的滴血验亲足以证明宋砚淮的身份,但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素日来敬重父母长辈,对外人温和的儿子为何忽然会变成这样。
关于这件事情,赵镜姝无可奉告,只得保持沉默。
师桐看着也明白了,但也是真的心寒失望。
宋知瑶眸底划过一抹幽怨,但又很快地被隐藏下去。
“明日你也带囡囡过来吧,估计过了明日,我跟母亲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
赵镜姝皱了皱眉,但很快也一笑而过,点头:“好,我会把囡囡带上的。”
宋知瑶闻言,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师桐眼眶红红,不知为何,一直在唉声叹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