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本朝从没有随意责罚言官先例,若是今日以军事国法为盾,挡了太后的懿旨,说不得还能博上一个不畏强权的美名。
前后一思索,柳大人更加坚定不能释放穆靖山的想法。
“柳大人,太后娘娘的懿旨在此,言明要我夫妻二人进宫叙话,大人为何还要一意孤行?”
翁青柠试图据理力争,嘴角微微上扬:
“柳大人违抗懿旨的后果应该不用我说了吧,您确定自己扛得下?”
对于翁青柠的要挟,柳大人丝毫不在意,一副大公无私地模样:
“少夫人这话倒是好笑了,太后娘娘这懿旨又不是给下官的,下官何来违抗一说。
倒是穆三少夫人您可要小心了,要是您一个人进宫觐见太后娘娘的话。
那才是妥妥的不遵,本官亦是十分希望,您能跟穆少将军一起住进刑部大牢!
本官等着看,你们夫妻团聚的那一刻。
来人送客!”
翁青柠心中不觉冷笑几分,看来这道懿旨是救出穆靖山。
如此也好,左右监察院这一趟,怎么也算是没有白走。
毕竟,戏得做全咯,哪有看戏只看半回的。
翁青柠蓦然抬头看看天际。
很好,真真是,烟波澹荡摇空碧,楼殿参差倚夕阳。
再等等,左右时辰尚早,不如先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准备。
好好地想想这个登闻鼓要怎么敲,才能震慑人心。
翁青柠不再理会柳大人满是嘚瑟的一张丑脸。
一言不发,神情故作落魄地走出监察院,悄然地上车回了将军府。
回府后,翁青柠没有耽搁直奔楚氏的院落。
坐在桌边不知道所错瑟瑟发抖的楚氏,看着就让人心疼,翁青柠轻声安慰:
“嫂嫂不要怕,现在怕也没有用。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方才能为我们自己,为公爹,为少将军,乃至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博得一线生机,讨个公道。”
“告……告御状?为什么要告御状?
咱们不是有太后娘娘的懿旨了吗,为什么,他们监察院还敢违逆不成?”
翁青柠实在不知道该和楚氏去解释,只能委婉地和她说道:
“懿旨不是圣旨,况且太后娘娘下的旨意是宣我俩去叙话,而不是释放少将军。
所以……”
楚氏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抓着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这可怎么办?穆家是不是要完了?
弟妹,五丫头还那么小,还有四弟,他还没有成亲……”
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听楚氏的碎碎念,翁青柠内心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抓住她的双肩,郑重其事地说道:
“嫂嫂,你放心,穆家一定不会完。
而且,我也不会再让嫂嫂在外人面前受委屈。
嫂嫂,信我吗?”
回过神的楚氏,抓紧翁青柠的衣襟,眼中全是信任。
“信,我自然是信你的,弟妹,嫂嫂信你。
你让嫂嫂做什么,嫂嫂都会按你说去做。”
楚氏无条件的信任,让翁青柠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