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般。
顾七原地驻足,望向庆瑜身后的一方大院。
朗朗晴空,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这院子,格外安静。
顾七背过手,勾起苍白唇角:“丫鬟小厮都轰到后院去了?”
庆瑜点了点头。
“何时来的?”
“啊?”庆瑜抬头,正迎上顾七明眸。
“我是问,那人何时来的。”
“嗯...有一个多时辰了。”
顾七点了点头,转回身到桌前安静坐下。
凶徒当场被杀,此次前来,无疑是讨要公道的。
不知元哲会如何应对...
顾七手中转着茶盏,有些心不在焉。
庆瑜见她不似之前那般莽撞冲出去,放下心来。
“大人。”
“瑜姑娘。”
二人同时开了口。
顾七仰头笑道:“你先说。”
庆瑜红了脸,从顾七手中拿过茶盏,斟满热茶递送回去:“还是大人先说吧。”
“杨盛,”顾七望着茶盏,微叹口气:“如何了?”
庆瑜眨了眨眼:“大人说的是昨夜哨官带过来的那位?”
“嗯。”
“奴婢也不甚清楚,好像是,什么急火攻心...”庆瑜并不懂医理,又不是好打听的人,描述得便不详细:“不过今晨送药的时候,看脸色好了许多。”
“嗯。”顾七擦着盏口沉思。
庆瑜抠了抠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藕粉的小荷包。
“大人...”庆瑜脸颊泛红,闭着眼朝前一摊:“这个是,是奴婢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您,您...”
“多谢。”顾七既惦记杨盛,又担心元哲,心思难免不在。听到庆瑜说“小玩意”,便直接覆上手去,将荷包抓在手中。
“大人不嫌弃就好。”庆瑜面露欣喜,目中含羞:“奴婢,奴婢先去忙了!”
“嗯?”
眼前似跑过一阵风。
顾七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屋内再无旁人。
直到晌午,肚子咕噜噜响。
好像闻到一股肉香...
顾七耸着鼻子不停嗅,这香味越发浓郁!
朦胧中,见到一个大鸡腿!
她咽了咽口水,睁开眼,见到白净一张脸,锋利线条勾勒轮廓,下巴处冒着密密胡茬,薄唇微翘,高挺鼻梁,双眸似藏着万千灿星...
“殿下!”
顾七吓了一跳,“腾”地直起身来!
“趴在这睡,不难受么?”
顾七讪笑两声,合上手中治水论,给元哲斟了盏茶:“殿下前厅应敌,臣怎好安睡啊。”
“嗯。”元哲瞥见桌上口水,强忍笑意,将手中鸡腿递了过去:“把这个吃了。”
“谢殿下。”顾七恭敬接过,但实在饿了,又要在元哲跟前装傻,便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殿下,结果如何啊?”
“无事。”元哲掏出帕子,细细擦了擦顾七满嘴油花:“伤口还疼么?”
顾七摇了摇头,待口中食物咽尽,喝了口茶水润喉:“好歹,是淑贵妃的亲眷,这么杀了,怕是会引起唐家不满啊。”
“哼,本王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元哲沉眸,眼底闪出瘆人的光:“若你有什么闪失,他唐家满门抵命都不够。”
“咳。”顾七干咳一声,拉回了元哲思绪。
她微微蹙眉,紧盯着元哲,试探道:“杀朝廷命官,只一条,便涉死罪了。今儿实不应该将臣圈在厢房,当召臣同他对峙才是。”
元哲望向顾七:“你竟愿意,同本王一起分担?”
“当然。”顾七微笑回应。
“本王可舍不得。”元哲垂头,咧起嘴角呆笑半晌。
尔后轻敛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况你与他无冤无仇,说出去也鲜有人信。自此后,只有周采荷的命案,因二人辱百姓,害周采荷身亡,本王主持公道,还百姓太平。”
看来,元哲并未将自己攀扯出去,一人担了唐家所有的仇怨。
顾七起身,朝元哲深鞠一躬:“谢殿下。”
“怎么谢?”
“啊?”
“果然不是真心谢的。”元哲剑眉微挑,抬手敲了敲桌。
顾七会意,上前斟了茶。
刚放下茶壶,一只手勾到腰间大带,将自己拽了过去!
“以后若谢,最好心诚些。”
温热气息吹进脖颈,激得顾七缩了缩脖子。双手紧抵在元哲胸膛,防止他进一步侵犯。奈何那大手盘上腰间,瞬间让她红了脸!
“殿下...”
“你也太瘦了。”
“殿下!”
顾七羞愤起身,元哲怀抱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