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轻叹口气,即便心知肚明,也不忍拆穿这场戏。终究,这江山是他的,如今他心中已有成算,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倒也不是件坏事。
此次探望,并未耽搁多久,黄昏前便回了宫。
应付了一个多时辰,更觉心神俱疲。
元哲推了晚膳,喝了一碗汤药后昏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口干。
他咂了咂嘴,干裂的薄唇微微启合:“来人,拿水来。”
“殿下。”耳边传来娇糯声音,随后问道一股幽香,“茶来了,小心烫。”
温热茶水送到嘴边,缓缓润着干裂的唇。
太慢了,这远远不够。
元哲皱着眉,托起眼前纤纤素手,将盏中清茶一饮而尽,随后半睁着眼,哑着嗓子朝那人开口:“再倒一盏。”
连喝了三五盏,总算得了清醒。
他深吸口气,睁开眼来,见周围昏黄一片。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入亥时了。”
“嗯。”元哲掐掐额头,朝身侧挥了挥手:“你且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那人却并未退去,而是将茶盏轻轻放在小方桌上,整个身子凑得更近,两只手覆到元哲宽厚的肩膀上:“殿下,可是哪里不适?奴婢给您按按吧?”
连连趴了几日,脖子颈背有些发酸,那按揉的力道恰到好处,僵直的颈背得了舒缓。他放松下来,两只手放到头顶:“按得不错,回头去赵德勋那领赏。”
哲王殿下,哪有传言那般可怖?
若今夜成了,自己便是一步登天,从此荣华富贵想之不尽,若老天庇佑,再有个孩子......
“殿下,奴婢还会更多......”激动得呼吸急促,胸口连连起伏,本就娇糯的声音,揉进刻意的魅惑,酥得入骨。
她停住肩头按揉,脱下外衫,双手沿着结实的胳膊,轻覆到元哲的大手上,整个身体软软贴在坚实脊背,呼吸紊乱,带着阵阵娇嗔。
“下来。”
声音不似刚刚那般客气,冷意十足。
此刻若放弃,便再也没了机会!
她咬了咬唇,一手拉开锦被,用前胸坠着的几两肉,隔着两层薄薄布料缓缓蹭着:“殿下,疼疼奴婢吧......”
元哲抬起头来,阴沉的脸上充斥着浓浓戾气,狭长的眼眸凝结起刺骨冰霜:“想死?”
她一惊,不知何时,身下的人已微微弓起身子,不耐的言语藏尽腾腾杀气。
“奴婢知罪!”慌忙从床上滚下,颤颤跪到床边。
赵府规矩得很,断不会出现这等子贱婢。
元哲双肘支起身子,挪动到床沿,伸出手箍住她的下巴,借着昏黄烛火端详一番后,冷哼一声:“你是雪蚕?”
她身子一僵,颤声道:“回......回殿下,正是奴婢。”
不愧是赵子舒。
借着元承熙探望的由头,授意让雪蚕过来伺候。
上一次探望,便有了秋桑喂药的事情。
难不成这一次,又要故技重施?
狭长的眼眸微眯,再也看不到眸中一点光亮。
上下扫了一眼,光洁的肌肤暴露在外,并无藏药的可能。
刚要起身去搜脱下的衣裳,忽然瞥见雪蚕微微动了两番,左手轻轻后移,藏在了纱裙下。
玩弄到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元哲顿时怒火中烧,“腾”地坐起身来,大手一挥,甩出清脆响亮的耳光!
雪蚕应声倒地,半张小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猩红血丝。
“殿......殿下!”还未清醒过来,胳膊便被狠狠掐住,整个身子擦着地面,被拖到外间。
打开房门,瞬间灌入冷风!
雪蚕瞬间吓破了胆,缩着身子,连连给磕头:“殿下,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
元哲不慌不忙,坐在桌前吃起茶来。
“殿下!”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赵德勋便火速赶来,上衣半敞,显然是刚刚惊醒。
“嗯。”元哲面无表情应了一声,浅啜一口清茶,“这婢女是刺客,拉下去审审吧,别整死就行。”
别整死就行,岂不是要进去半条命?
凉风吹在身上,冷得刺骨,牙齿也开始打颤,雪蚕颤着声音泣道:“殿下饶命!奴婢是奉了赵良人的命令,前来伺候殿下的,绝不是什么刺客!”
“哦?”元哲斜眼看着,嘴角勾起冷笑:“不是刺客,你手上藏的什么?”
赵德勋顿时清醒,他眉头紧皱,上前猛踹了雪蚕一脚,趁她倒地后,硬生掰开她的手,只见那掌中握着一颗黑乎乎的丸药。
“殿下!”雪蚕不顾身体疼痛,趴着跪到元哲脚边,“殿下,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