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喻佥事!”
元哲侧头,狭长的瑞凤眼微微眯起,直直盯着那人:“喻统?”
“正......正是,”那人大口喘着粗气,脖颈暴起青筋,“我们......我们是江北大营的兵,奉命......奉命截杀......”
果然,是唐鹤的兵。
元哲冷哼一声,随即皱起眉头。
趁回都的档口,调了一队人马埋伏在城外,若截杀成功,自是没什么可说。
可郡州有赵家军,小小的一队人,截杀成功的几率能有多大?
难不成,是故意为之?
目的何在?
他攒眉沉思,抬头本欲再问,可那人脸憋得通红,早已神志不清。
余光瞥见旁边的四人,皆扒着木桩朝这边望,先前无畏的脸上,皆透着惊恐。
“行了,签字画押吧。”元哲扬起手来,主簿慌忙放下笔,托着将纸张递给狱卒。
这等审问的方式,还是头次见到。
狱卒咽了咽口水,铁链哗哗作响,磨得手心生疼,待将纸递送出去,犹豫问了一声:“殿下,这......要怎么处理?”
元哲站在桩前,悬挂的灯笼从头顶照下,冷峻的一张脸,阴狠异常。削薄的唇瓣勾起令人胆寒的弧度,低沉的声嗓传来无尽压迫感:“解开链子,本王说了,让他快活。”
狱卒稍一松手,还未解开手上的链子,便看到那人猛地朝角落冲去!
“殿下!救——”
一声凄厉惨叫,瞬间被湮灭野兽般的吼声中,伴着铁链哗哗声,甩出几片撕裂的裙衫。
狱卒见此,逃似的出了牢房。
“再喊几个人来。”元哲背过一只手,暗暗用力抵在腰间,迫着自己端直身子。后背传来剧痛,激得他更加暴戾。
他抬手指着旁边牢房里的四人,笑得更加阴邪:“捆住他们的手脚,带进来近近观赏。”
“禽兽!你真是禽兽!”
“大胆!”狱卒厉吼一声,握住刀鞘照着脸狠狠一砸!
几个狱卒涌进旁边牢房,用铁链捆住贼人手脚,用力提起,扔进这“快活笼”。
不过寻常的夜,地牢却这般热闹。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女子声声哭喊,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救......救命——”光洁的身子沾着尘土,才爬出一步距离,被迅速拽了回去!
关进牢房的四人,从先前的愤怒咒骂,转变为惊恐求饶,终被欲念吞噬理智,再说不出旁的话来,眼睛发直,鼻口喘着粗气。
主簿臊红了脸,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
这便是,得罪镇国亲王的下场。
几个狱卒紧握刀柄,屏气凝神。只觉身前的哲王殿下,恐怖异常。
“谁吐出来的东西多,便能死得痛快点,”元哲负手而立,隔着房门俯视四人,“本王耐心有限,数到十,若无人应,便也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疼痛加剧,阴沉的脸抽动一番,额上沁出细汗。他紧抿唇瓣,强撑着坐回圈椅上,微微扬手,旁边的狱卒鼓着声嗓,报起数来。
“一!”
“二!”
“六!”
狱卒准备抽刀。
“七!”
“我们是半月前到的郡州,按照喻佥事的吩咐,埋伏在城外八十里!”
旁边的男人目瞪口呆,即便自己不说,也难保旁人不开口。如今已暴露,横竖都是死,又何苦为难自己!
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另一侧传来颤声:“喻佥事说,若截杀失败,便专攻哲王,不必理会旁人......”
“一共两队!”男人趁着哭泣的空档,插进话来,“一队在郡州,一队在洐州附近,两处皆是必经之路,即便此次截杀不成,到了洐州也定会......”
“什么!”元哲“蹭”地起身,踉跄冲了进去,两手薅住男人衣领,眼瞪得通红,“洐州哪里?”
“洐......”这男人吓得面如死灰,说话也不利索,“小人不知......”
“废物!”元哲怒气冲顶,一把将他推倒在地,照着脸和胸口猛踹!
赵煜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即便被遇刺、下药,都不曾愤怒至此,怎到了这会子,什么都问出来了,反倒如此失态?
此刻的元哲,已全然没了理智,直将人打得半死,鼻口喷出的血溅湿鞋面,方停下来。
角落的壮汉,浑然不知危险来临,还窝在雪蚕怀中泄着欲望。铁链声响,迫得那人昂头,粗红的脖颈处,链子越收越紧!
“啊!”
雪蚕的惊叫,让赵煜顿感不妙,慌忙冲了过去!
“殿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