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未应,只用力咬着红肿的唇,勉强得了些清醒,却越发疑惑。
分明,自己是吃了解药的......
“迷药?”元哲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眸映出她的吃惊和窘状,“跟本王想到一处去了。”
“你......”她一阵羞恼,欲将眼前这人推开,却如何都使不出力气。
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
腰间一阵吃痛,她乍然清醒,对上锐利眼眸。
“你既主动献身,本王自然受用。”
说话间,一只大手开始扯动腰间大带。
“别!”顾七慌了神,忙抓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昏沉的头,“殿下......”
“为何要娶柳湘凝!”
“为了救她!”接连的逼问和胁迫,击得她溃不成军,说话间隐隐有了哭腔,“那殿下呢,殿下又为什么......为什么......”
话没说完,便再撑不住,昏睡过去。
偏西的日头,光线也变得越发柔和。
元哲盘坐在地,望着天边红霞,又垂眼看了看沉睡的顾七。掐掐算算,睡了得有两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要黑了,不得不将她抱起,打马而归。
过了许久,无意间提及此事,才知徐硕是按照自己的身量配的药,才致顾七昏睡了六七个时辰方醒。
两日后,元哲以摔伤为由,推了未完的比赛,更好似后续乏力,没了争抢的意思。柳纪纲见此,在堂上据理力争,欲极力促成哲王与女儿的婚事。
可越是如此,元承熙便越是多疑。终大手一挥,将柳家小姐召到大殿之上。
“臣女心仪之人,乃是裴大人。”
一时间,朝堂哗然。
柳纪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扬起手欲打,停在半空半晌,终是偃旗息鼓,绝望地闭上了眼。
“皇叔,”元承熙撇过头,见旁侧站着的亲王怅然若失,心中更是痛快,咧嘴一笑,“还望大度些,莫要与裴卿计较才是。”
元哲满眼失落,连配合都极为勉强:“那便,恭喜宰辅大人了。”
当天,皇帝赐婚的消息传遍整个国都。宰辅大人力排众难,迎娶佳人的故事,更在街头巷尾传为佳话。
九月初,大开的城门,驶进一辆再寻常不过的马车。
车中坐着的,是从荼州远赴上任的李景浩和胡宇杰。
枯燥一路,难得来到繁华国都,不免心生好奇。只见车帘一掀,探出一个脑袋瓜来。那人生得白净,笑起来总露着一排皓齿,明亮的眸子纯净无暇。
他望着前后熙攘人群,感叹一声:“当真是热闹!”
“那是,再没有比这里,更繁华的地方了。”车旁边跟着的小厮,面带神气的抬手遥指,“大人您看,这就是‘尚飨居’,是国都最大的酒楼。”
“真是气派。”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我既来了这里,以后这些地方,定是常来的。”角落里的人清咳一声,眼中尽是嫌弃,“正事要紧,可不要耽误了拜见!”
“胡大人说的是。”他尴尬笑了两声,准备将帘放下。
“我家大人宽和得紧,岂会因这点子小事生气?”提起裴启桓,这小厮更是骄傲地挺起胸膛,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是宰辅家的奴,“更何况,好事将近,我家大人正高兴呢!”
车中二人皆问:“什么好事?”
“还能有什么好事,自然是娶妻的大事了!”那小厮咧嘴笑着,“圣上赐婚,本月十五,迎娶柳守备之女!”
“今儿是初三,哎呀!”角落里静坐的男人,忽然着急起来,“景浩,咱们得抓紧备些贺礼了!”
“是,”李景浩点点头,“待安顿下来,便上街看看。”
胡宇杰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真是不知,裴大人为何要提拔李景浩上来。此人全无城府,更不懂为官的门道。即便成为吏部侍郎,也褪不去身上那股子穷酸气。
自己曾多番提醒,却奈何他生了个榆木脑袋。本不想再理,可二人都是从荼州上来的,朝堂上还需互相帮衬。
“宰辅大人的新婚贺礼,可马虎不得,且长点心!”胡宇杰皱着眉头,俨然一副说教模样,“奇珍异宝咱们买不起,但好歹拿出三四个月的俸禄,买些个金银玉器。”
李景浩一阵为难。
自己做郢江郡郡守以来,恪守本分、勤勉清廉,虽有俸禄,却也着实少得可怜。如今要拿出三四个月的俸禄,去买那不能吃穿的劳什子,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自己从不认为,裴启桓是那等追逐名利、虚荣享乐的官。
“我觉得,倒不必如此,”他想了一阵,咧嘴笑道,“咱们车上,可还有百姓为大人做的席子枕头,用作贺礼,再好不过!”
“小家子气,这种东西,怎么上的了台面!”胡宇杰拗不过他,干脆不再说话。
“我家大人,最疼小公子了!”小厮见气氛尴尬,忙递进话来,笑道,“二位大人若想送礼,何不从小公子身上下功夫?”
“小公子.......”李景浩嘟囔两声,随即想起裴启桓在荼州收养的义子,笑得眉眼弯起,“我知道该送什么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