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语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伯祖母成全。”阿语上前在冯老太太面前跪下。
“阿语,不要得寸进尺。”崔老太太终于按耐不住发话了。
阿语理也不理她,只望着伯祖母。得寸进尺?哼!她就是要得寸进尺,月例还了还有田地,只要田地拿到手,她就有文章可做了,以后娘就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冯老太太和声道:“你且说来听听。”
阿语给伯祖母磕了一个头,缓缓抬起头来,说:“阿语十分感激伯祖母和三伯母对阿语和我娘的爱护,今日之恩典,阿语铭记于心,没齿不忘。可是,我和我娘没有收入,单靠那点月例要维持生计,还是艰难,阿语也不可能一有难处就找伯祖母,说起来,阮氏名门望族,却有我们这样艰难的人家存在,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我和我娘典典当当过日子终究不是个办法,传了出去也有损阮家名声。据阿语所知,原本属于我爹的祖产有良田四十余顷,当然,阿语知道,家无男丁族里要收产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无可厚非。只是阿语如今尚未成人,总还算是阮家子弟,不知道伯祖母能否与族中长辈商议,暂时拨还阿语几亩田地,待阿语出嫁,族里再收回田地,这样一来,既不违反祖宗定下的规矩,又能让我和我娘生计有依,还请伯祖母斟酌斟酌,看看是否可行?当然,如果伯祖母为难的话,阿语也不会抱怨的,大不了,我和我娘去给人绣花洗衣裳,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阿语,你这简直是在丢我们二房的脸。”崔老太太喝道。
阿语戚然道:“祖母,谁不想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惜阿语没那个命,没有可以依靠的爹,没有可以依仗的兄弟,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倒是一样不少,祖母,要不,您来告诉阿语,怎样才能不让您丢脸?”
崔老太太气道:“你们少在这里哭穷,俞氏,老六留下多少财产,你心里最清楚。”
“就是,六弟当了那么多年官,怎么可能没积蓄,说出去谁信啊!”周氏终于找到了反扑的机会,这阿语也太贪得无厌了,还想要回田地,简直是在说梦话。
俞氏道:“婆婆,文彦的脾性您还不了解吗?他是个会敛财之人吗?文彦之前的收入,不过只够度日而已,您若不信,尽可去荆州青州打听打听。”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崔老太太闷声道。
俞氏还要解释,阿语道:“娘,别说了,再解释就是对爹的侮辱了,爹努力做个清官,深得民心,祖母却一心指望爹做个贪官,这话若是传了出去,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老六的清政廉洁,冯老太太听自家老大提起过,那是连圣上都赞誉过的,若俞氏手里真的有银子,阿语生病的时候,她也不必愁眉苦脸,四处典当了。哎……该说这个老妯娌什么好呢?猪肉蒙了心了。
冯老太太沉吟道:“阿语,你所求之事,伯祖母暂时不能应你,须得族中商议定夺,老三媳妇,这事,你去族里问问,可否权宜行事。”
“是!老太太。”许氏应声道。
阿语心喜,只要伯祖母出面,这事要办成不难。她已经从李叔那里得知,按理身为阮家的女儿也是有族产可以分的,像思萱、思真她们都有,等她们出嫁了,她们的族产就归兄弟所有,当初要不是四伯母上窜下跳的去鼓动人心,族里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回田地,所以,她的提议也是合乎情理的。爹的四十顷地,族里只收回十五顷,其余的都在四伯父手里,到时候,族里是不可能退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让四伯父还出几亩田来,那就等于割四伯母的肉啊!哈哈!她就等着看四伯母哭爹喊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