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上了那女孩挂在衣架上的一身长衫,只不过穿在自己身上就是中长衫了。</P>
但至少也没有短到遮不住重要部位的地步,待会出去时也不至于会再次引起尴尬。</P>
转身掀开罗帘准备出去时,余光里,他终于留意到自己先前一直躺在里面的那水池。</P>
很明显,这池子自然是某些富贵人家才用的起那般精致装饰的浴池。</P>
只是这池中蓝色且冒着泛泛雾气的水让他倍感疑惑。</P>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这池中之水的水元素能量及其浓厚,绝非普通的水。</P>
他忽然联想起,在他昏迷间的梦里,自己做过最多的梦就是自己陷入了一潭溪水中无法自拔的景象。</P>
那溪水时而温润,时而滚烫,又时而冰冷刺骨。</P>
梦与现实往往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动。</P>
比如小时候做梦尿尿时,一觉醒来,你就会被你家大人嘲笑,昨天晚上你又尿床了。</P>
那么诚然,自己应该在这装满特殊水质的浴池当中躺了很久。</P>
自己身上的创伤能恢复如初,定然和这池中之水有关。</P>
只是不知这池中之水是何神物,竟能有如此奇效的治愈能力?</P>
短暂地思量,陈淮掀开了罗帘,系紧了腰间束带,小心地走了出去。</P>
窗台。</P>
之前的那女孩坐在那窗台之处的案桌之前。</P>
那天花板上绚丽的十八盏琉璃灯为这房间拭去了昏暗。</P>
也不知这灯的光源和材质是什么原料做的,竟然能发出这么耀眼且白皙的光芒。</P>
这远非陈淮人生经历中所见过的那些烛火石灯能与之比拟的。</P>
他缓缓走近那案桌之前,摸着后脑勺,显得十分不自在。</P>
女孩安坐在那桌前,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沏着茶。</P>
见对方走近,女孩十分自然地说着:“坐吧,听说你们璃月人都喜欢喝茶,于是我也闲暇时学习了下这般技艺,倒是不难。”</P>
听得女孩的指引。</P>
陈淮适才上前坐在那与之面对的席垫之上。</P>
有些尴尬地说着:“璃月爱喝茶的人,无非都是一些闲来无事家中底蕴雍实的富家子弟,像我这般奔波于钱财的粗人,自不是很了解。”</P>
女孩腼腆一笑,继续认真地沏着温热的茶水,动作上倒像是完全一副正经茶客的模样。</P>
半许,女孩为陈淮推呈一盏过来。</P>
那杯中的茶水余雾袅袅。</P>
然,陈淮此刻并无心于与这不熟识的姑娘饮茶。</P>
终于,他带着稍有急切地情绪询问道:“敢问姑娘,此乃何地?”</P>
听到陈淮的询问。</P>
女孩正准备端起的茶盏动作慢上了半拍。</P>
不过并没有停下,她行将那茶盏继续端呈到嘴边,缓缓吹拂着那热气,动作不失优雅地轻抿了一口。</P>
半许。</P>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适才道来:“此间乃深渊秘境!”</P>
言语间,深渊二字在她嘴里吐露而出是多么平淡无奇,神色更是面无秋波。</P>
“什么?”听到这个地名,陈淮立马警惕性地站立而起,退后数步,怔怔地看着眼前依然神情镇定的姑娘。</P>
关于深渊教团领袖是位小姑娘的传闻,身为璃月人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P>
而眼前,对方竟如此从容地说这里是深渊教团的巢穴,深渊秘境。</P>
那么眼下之人,这样貌?这仪态?</P>
他又联想起,还在枫林时,温迪遗留在他桌上的那封来自深渊公主殿下的信件。</P>
这......</P>
诸般猜测,让陈淮浑然再次警惕性地开口询问道:“所以你就是???深渊教团的那大魔头???”</P>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害你。”荧也缓缓起身,手臂侧摆间隋然地说着。</P>
“呵呵!”陈淮一声冷笑,讪讪言:“你派人将我重伤,如今又将我医治,这就是你这位深渊公主殿下所谓的善心吗?”</P>
荧沉默了一会,她走近窗台,望着窗外幽暗的黑夜。</P>
语气依然沉稳地说着:</P>
“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什么对错,深渊的作为是对是错,也不管世人如何去评判,我都不在乎。”</P>
“我想,你千里迢迢从枫林赶来璃月,一定不是为了,来和我争论谁是谁非的吧?”</P>
听此,陈淮放缓了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P>
自然,他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就是那日温迪转呈的信件中所提一事,关于他父亲那未知的往事。</P>
不时,他放缓语气,也不再那么敌视,问道:“那天我看到温迪留给我的信件,信上说,你知道我父亲当年事情的真相?”</P>
“是的!”荧转过身,面对着陈淮,眼神里透着些许感伤之色。</P>
她反问道:“你父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入狱?”</P>
陈淮答言:“因为贪污总务司拨下来用来修建西山断崖通天矿路的2000万摩拉。”</P>
荧又问:“那你可知这2000万摩拉到底去哪了?”</P>
“不知,”陈淮摇摇头,随后他又坚定地说道:“父亲一生公正廉洁,他是绝不会行贪污之事的。”</P>
“可是你父亲最后依然被定罪,发配到了层岩矿区当矿役,至死都未归,你认为你父亲无罪,有用吗?”荧言语似有些讥讽道。</P>
陈淮有些彷徨,对方无不说出了当年处于年少时的自己,那会的无助之感。</P>
他不知如何作答,胸口中莫名地涌上一股酸痛感让他非常难受。</P>
靠着墙壁,他一拳重重地击打在那墙壁之上,用来宣泄自己此下无奈的情绪。</P>
待情绪稍有放缓,他又铮铮地注视着荧的眸瞳,有些恶意地问道:“你知道当年的内情是吧,难道当年我父亲的事端,就是你在背后一手操控的?是你陷害了我父亲?”</P>
听到这样无厘头的质问,荧轻轻一笑,他回避了对方那有些凛冽的目光,再次转头看向窗外。</P>
缓缓言:“是因为世人对深渊有着太多的成见,所以才会促使你有这样的想法吧。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阴险歹毒,我的确知道你父亲当年之事的内情,也参与其中,但我从来没有陷害过你父亲的半点意图。”</P>
听到这样的答复,陈淮有些不明白了。</P>
只待荧再次转身走近他的跟前,继续平静地说道:“或许空口无凭,我既然用你父亲当年旧事书信特意找你来,就自然会让你彻底明白当年的一切,接下来,你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细了。”</P>
适时。</P>
陈淮依旧不明白对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看仔细了?</P>
不过,答案似乎很快就要为他揭晓。</P>
荧几步走远,绕过那铺絮着洁白舒软被褥的闺床,到了与这边的窗台对面的那面墙垣前。</P>
那面墙体挂着一块遮得严实且厚厚的纱帘。</P>
荧略施法力。</P>
那纱帘从中间缓缓拉开,就宛若那戏台即将开场,两侧遮帘拉开帷幕的场景、</P>
只是,待那被掩藏在后的墙体完全展现出来时,却仅仅发现,银白色的金属墙面干净地空无一物。</P>
其实还是有点东西的,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P>
那些细微的纹路缝合着不计其数的金属砖块铸造了这面墙体。</P>
只待荧再次轻轻一挥手。</P>
变化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