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银色，活灵活现，让她想起潮泽衣袍上的银蛇。</P>
她有点想它了。</P>
忍不住抚摸末端的蛇头，谁料蛇头居然活了，咬了她一口，手指出现两个小小的孔洞。</P>
断丝剪掉在地上，紫色蛇瞳泛着幽光，转动眼珠看着顾七七，竟然开口说话了：“模样倒不错”</P>
顾七七脑袋有些发晕，面色发紫，圆溜溜的瞳孔竟开始呈现竖状，泛着淡淡的紫光。</P>
柳如风扶着顾七七远离断丝剪，另一处的谢小小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面露担忧：“姐姐怎么了？”</P>
“它中了我的毒，不消片刻便会变成潮蛇”沉稳的男声响起，正是来自那颗张嘴咬人的蛇头。</P>
看着他们警惕的目光，它丝毫不在意，继续道：“若是不想让她变成潮蛇，让我夫人咬她一口就好了”</P>
谢小小一脸茫然，只有顾七七和柳如风将目光看向另一个蛇头。</P>
如此一看，两个蛇头倒真有点细微差别，它的“夫人”稍微更小一些。</P>
两人对视一眼，死马当活马医，只能一试。</P>
顾七七捡起断丝剪，手指触碰蛇头的刹那，又多了两个孔洞。</P>
女蛇头活了，蛇瞳泛着紫光，吐着蛇信子，声音倒是温婉，还带着些许笑意：“抱歉，我夫君吓到你了”</P>
在被咬了一口之后，顾七七的状况确实好转了，脑袋也不晕了，眼前一片清明。</P>
手心里的男蛇头转动眼珠看着女蛇头：“夫人，我想你了”</P>
女蛇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怎的如此肉麻了”</P>
三人面面相觑，不消片刻，沉稳带着沧桑的男声再度响起：“我们好像许久未曾说过话了”</P>
“可我们一直缠绕着彼此，相伴而生”女蛇头吐着蛇信子，随后将目光看向顾七七：“泽呢？”</P>
这个称呼有些陌生，顾七七很快反应过来是在问潮泽。</P>
她顺势将事情经过全都讲了一番，随后保持沉默。</P>
“看来我们该帮小姑娘一把了”女蛇头的蛇信子轻触顾七七的手腕，随后道：“夫君，此次一别，不知又该何时才能说上话，有什么想说的，快些说了吧”</P>
男蛇头沉吟道：“夫人，记得想我”</P>
闻言，女蛇头的笑声在这小区域回荡，满含深情的笑道：“夫君，别太想我”</P>
话落，断丝剪从手中飞起，泛着浓郁的紫光。</P>
在飞空霎时间分离，化为两条银色长蛇，冲破红色空间。</P>
那条完美无瑕的裂缝在巨大的冲击下持续扩大，随后定格，最后缩小。</P>
两条银蛇卷起地上的十几个人向上飞腾，在裂缝消失前一秒将她们带了出去。</P>
一晃间，顾七七站在古铜镜前，手中握着断丝剪。</P>
他们曾短暂的分离，结局仍是缠绵。</P>
还来不及多想，肩膀一重。</P>
如今无需灵光，她也可以窥见谢小小面色惨白，倚靠在她的肩头，魂体接近虚无。</P>
她赶紧从灵囊里拿出醉红樱喂她喝了几口，魂体凝实了些，面色也好了许多。</P>
幸而柳如风捡到了她的灵囊，不然只能看着她消失了。</P>
思顿，她看向周围，那十几名女子正在消散，其中一个很面熟。</P>
注意到她的视线，她们均面露微笑，朝她开口：“谢谢”</P>
谁也没想到，自由的尽头是湮灭。</P>
可尽管如此，她们仍甘之如饴，欣然接受。</P>
顾七七呆愣在原地，有些茫然，为什么总会有人在她面前死去？</P>
“她们是去投胎了吗？”她极力掩藏话语里的无措，小声开口。</P>
柳如风安慰道：“她们去投胎了，别太担心了”</P>
“那就好”顾七七松了口气，随后看向谢小小：“等你和谢师姐道别后也要走了吧”</P>
谢小小抱着顾七七，有些不舍：“我不想去投胎”</P>
顾七七在她额头轻弹一下：“那可不行，若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你会消失的，若是投胎，说不定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P>
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还想再说什么，床上却传来动静。</P>
顾七七赶紧灭了灵光，三人同时保持安静。</P>
拆纱布的窸窸窣窣声很大，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落地，随后纱帐里亮起灵光，容颜遥看不清。</P>
“是谁？”这声音很熟悉，她还没想起是谁，那人已经踱步到她身前。</P>
在看见面前人容颜的那刻，她愣了。</P>
无他，这副面皮和她竟有七分相像，难怪刚才注视其中一个女子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感觉。</P>
在她愣神期间，和她相像的女子惊喜的开口：“柳师弟，你是来找我的吗？”</P>
顾七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柳笑歌？”</P>
“你也来了，你看，我这副模样好看嘛”柳笑歌笑意盈盈，眼眸闪烁童光，随后希冀的看着柳如风：“柳师弟，你喜欢吗？”</P>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镇定下来的顾七七冷静问道。</P>
“没呀”柳笑歌摇摇头，手指在脖子一划：“我就这样咔擦一下，她们就不说话了，然后我问她们可不可以把脸给我，她们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P>
说这话的她面带笑意，像是不知善恶的恶魔，无知的杀害他人，还不自知。</P>
这很可怕，顾七七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她居然这样丧心病狂。</P>
一旁的柳如风没有任何反应，顾七七便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P>
柳笑歌歪着头奇怪道：“不是你告诉我换张脸就好了吗？”</P>
顾七七皱着眉头，倏然想起在落九门时的对话，在想到自己无意说的那句话时，手指忍不住颤抖。</P>
原来是自己害了她们，她是根源。</P>
若她没有说那句话，这些都不会发生。</P>
顾七七面色一瞬间苍白，眼前有些发黑，手中的断丝剪掉落在地。</P>
原本靠在她肩头的谢小小担忧的扶住她：“姐姐你还好吗？”</P>
柳笑歌面色惊奇：“你怎么出来的呀？”</P>
谢小小没有搭理她，倒是顾七七缓了过来后继续道：“你为什么在这里？”</P>
柳笑歌倒也对她没有防备，如实回答：“我来到这里之后遇到了蛊母，这些都是她教我的”</P>
“那你为什么要将她们的尸体那样玩弄”顾七七接过柳如风递过来的断丝剪，死死盯着柳笑歌的脸。</P>
柳笑歌理所当然道：“有趣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P>
“有趣？”顾七七自嘲一笑，果然不能对她抱有期待。</P>
即使宛若幼童，她的本性仍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