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短长挠了挠头，道：“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苍蝇它喜欢屎…”</P>
“你…”程曦攥紧拳头。</P>
李短长见状不妙，连忙开溜。</P>
第二天，一路上再没出现小道士的踪影。红轮西坠，程曦来到吉州北境留丰城。因与燕北战事，城外戒备森严，轮班官兵挨个盘查着入城的来人。</P>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士官扯着嗓子，喝道：“你，从何而来，进城为何？”</P>
程曦压低声音，胡诌道：“小人来自春水城，进城寻亲。”</P>
八字胡道：“把你头上斗笠摘了。”</P>
“小人患有眼疾，不能见光，还请军爷行个方便。”程曦悄悄递上一锭银子。</P>
八字胡熟练的将银子揣进袖兜，却张手打翻斗笠，愣了愣神，嘿嘿淫笑道：“小娘子，你口音可不像春水人，只怕是燕北来的奸细…”话未说完，他猛地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P>
不知从哪窜出一个灰影，如燕般飞身入城。值守的官兵抄起兵器，纷纷追赶。</P>
“小牛鼻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程曦牵上马，赶紧乘乱进了城。</P>
正值年关，街上行人不多。</P>
程曦登好客房，天还未黑，便去城中闲逛。路过一家面摊儿，正好腹中饥饿，遂要了一碗炸酱面，钻到毡棚下烤火。</P>
街角处一阵嘈杂，程曦起身望去。</P>
面师傅拉着面道：“树大招风，估计又有人来踢馆打名声了。”</P>
“那是家武馆？”程曦问道。</P>
“你是外地人罢。”面师傅道：“那是王拳师开的馆，唤作永丰武馆。他有两大绝招，一个是混沌开天手，一个是五郎八卦棍，方来时就已连败附近各路好手，十几年来，上门踢馆的人年年有，能打赢的却一个都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蛋儿，此番免不了要吃点儿苦头了。”</P>
“去看看呗。”桌前忽地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P>
“小牛鼻子！”程曦喜道。</P>
“一日不见，仙女姐姐想我了吧？”李短长贱贱笑道。</P>
“呸！”程曦啐了一声，道：“不过…今天谢谢你啊。”她这人一向很记情。</P>
李短长道：“咋谢，以身相许吗？”</P>
“你大爷的！”程曦飞出一脚，照旧没有踢中。恍神间，嬉皮笑脸的小道士像极了某人。</P>
面师傅端面上来，钱也未收，便急急忙忙跑去看热闹了。</P>
天色渐晚，院中点着火把，武馆众人摆成方阵，将一个手握长棍的青年围在中间。街坊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一条街都堵住。程曦跟着李短长，偷偷爬上一侧屋脊。</P>
许久，正房堂屋门开，王长明身着练功服大步踏出，北面一众弟子有序让出一条道来。</P>
王长明提了提袖子，将手负在身后，笑眯眯道：“小子，听老夫一句劝，现在走，还来得及。”</P>
青年摇了摇头，道：“我要是输了，这条命由你使唤。我要是赢了，要在你这牌匾上刻上名字。”</P>
王长明道：“你既执意如此，过一会儿，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P>
一个穿黑褂的徒弟走了过来，附耳言语了几句。</P>
王长明冷笑道：“呵呵，原来你还上过武林大会。”</P>
闻得此言，人群惊声。</P>
王长明又道：“不过你连铜擂第一轮都没过关，却不知哪来的勇气，到此寻事？”</P>
人群又一片哗然。王拳师虽未参加武林大会，但他银擂实力毋庸置疑，这小子忒也胆大。</P>
青年一语不发，指出一棍。</P>
“真是自寻死路！”王长明背着手，用脚拨开长棍，霎时又如蛟龙般腾转数周，轻轻落在地上。</P>
众人一阵欢呼。王长明却暗暗心惊，这一棍好大的力道！</P>
青年长棍点地，借力腾空而起，空中翻了个筋斗，又一棍砸了下来。</P>
王长明不敢硬接，急急错步躲开。掸了掸衣袖，双掌突然连续交错。</P>
“混沌开天手！”挤在前面的面师傅激动不已，上次见王拳师出这一招还在两年前。</P>
王长明掌力恢弘，青年长棍霸道，掌棍相接，二人各自退了几步。</P>
但见王长明肩部一抖，跃身双掌齐发，掌风之中，似有龙吟。</P>
青年飞转长棍，以快打快，斗了三十来招，察觉对方气力间有不接，猛地发力一扫，将王长明打出场外，压倒了一干弟子。</P>
面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P>
王长明气急败坏的推开身旁欲前搀扶他的弟子，大喝一声：“棍来！”</P>
那黑褂徒弟赶紧将紫金盘龙棍奉了上去。</P>
王长明一把夺过，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小灵通”，面色阴沉，又回到场上。</P>
青年微笑道：“请赐教。”</P>
王长明将长棍背到身后，左掌探出，右脚划出一个半圆，嘴中缓缓念道：“阴阳。”只见他棍法一虚一实，一真一假，虚虚实实变幻多，真真假假难捉摸。</P>
青年不分虚实，不论真假，横三棍，竖三棍，直来直去，大开大合，分明就要以力取胜。</P>
“平山！”</P>
“运星！”</P>
“两仪！”</P>
“四象！”</P>
“蟠龙！”</P>
“伏虎！”</P>
王长明频频变招，场面上大占上风，但却始终无法给出致命一击。</P>
“仅此而已么？”青年冷笑一声，从天而降。</P>
王长明举棍一接，紫金盘龙棍弯出一个可怖的弧度，两条腿也陷入地中。</P>
“啊！”人们有的抱着头，有的捶着胸，有的攥着拳，有的跺着脚，纷纷都想：“王拳师怎么能输呢？”</P>
青年一只棍头抵住王长明的胸口，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止步武林大会第一轮？”</P>
王长明思来想去，只道其中水深，不可斗量。</P>
青年道：“因为我的第一个对手，他是林皓白。”</P>
听到这话，屋脊上的程曦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P>
一旁的李短长则显得有点儿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