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庆东缩头缩脑,“先生自来对我不客气,这番进去,怕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旁人看了,我还如何做人?”</P>
春哥一听,呲牙笑道:“二公子,小的想起来了,是您常念叨的启蒙恩师?既如此,咱就再等会儿?”</P>
话音刚落,一处闪电亮了半边天,“怕是要打雷!”</P>
秦庆东哼了一声,“马车赶到院落里,我去见先生。”春哥拽着缰绳,引着马车来到院门口,阿鲁上前扶着秦庆东下了马车,那老丈看到是秦庆东,假装喜笑颜开,“二郎竟然敢来,倒是不错。”</P>
“我如何不敢来,王伯你说的什么话!”</P>
老丈举着伞,喘息声犹如破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秦庆东见状,颇为嫌弃,“怎地老黄牛也不成器了?往日追着我打的日子,而今是不能够了?”</P>
王伯笑道,“二郎啊,幸得你来,不然今年先生的生辰何等落寞。”</P>
“不是吧,里头还有客人的嘛!”</P>
“哼!你几个没良心的,都不如彻哥儿一个。”老丈一边喘气一边咳嗽,行走起来甚是艰难,上个台阶,都得歇上片刻,秦庆东看得心酸,“早几年就差人来说了,搬到城内去住,好过外头苦雨秋风的,偏是不听,还躲到外头去了。”</P>
王伯故作轻松,“你同你家先生说去,他愿意往里头去,我定然也跟着。”</P>
走过穿堂,卷着风雨,来到小二进的三间草房,院落里不曾压实,也不曾种些绿树花草,这会子下了雨,像是一片泥巴海。</P>
秦二皱眉,无从下脚。</P>
王伯嗤笑,“如此金贵,还来作甚?”</P>
秦庆东招来阿鲁,“你背我进去。”</P>
“……你这混账小子,如今越发的摆谱,四郎跟前的人儿,几时跑到你身前来了?”话语嫌恶,却还是往前探路,秦庆东笑道,“你老头子可别再斥责,小心我不敢入门,又灰溜溜回去。”</P>
“你这……混小子!”</P>
王伯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个称谓,看上去是嫌弃,却听得出亲近之意。</P>
阿鲁驮着秦庆东到草房正门,蓝白相间的布帘子把里头挡得严严实实,秦庆东落地之后,整理一番仪容,却还是不敢开口,直到里头重重呵斥,“还不滚进来?”</P>
秦庆东才回了声,“先生有客,学生在旁候着就是。”</P>
哼!</P>
一会子,就传来悉悉邃邃的脚步声,门帘被从内掀开,一张妖媚的男生女相脸儿露出来,“秦二郎,先生请你进去。”</P>
“琵琶郎?”</P>
来人面上表情无波无澜,眼神星亮,语气刚正,“在下宋幼安。”</P>
嘁!</P>
秦庆东面上嘲讽之意很是明显,大有你什么货色,老子不知?二人四目相对,颇有对峙之意,里头又听得老先生声音,“混账,你难为幼安作甚?滚进来也不会?”</P>
“先生!”</P>
秦庆东一把推开宋幼安,往里走去,行走之时,还擦了擦碰到宋幼安胸口的手,这等娈童出身的玩意儿,真正的恶心。</P>
后头宋幼安不以为然,立在远处呆了片刻,又跟着往里走去。</P>
他对秦庆东嫌恶自己并不觉得奇怪,虽然是他们把自己变成那等恶心的玩意儿!</P>
像那女子一般无视他肮脏过往的,世间少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