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地那么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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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用饭之后,齐悦娘也不容众人午休,都打发丫鬟婆子招呼一声,差不多往梅太太跟前去请安。
丫鬟到世子房中时,霜月正抹着眼泪站在门口,小丫鬟吓了一跳,不敢靠近,还是霜月眼尖,瞧着是扩月斋的人,转身拭干净泪水才招呼小丫鬟到跟前,“是大少夫人有吩咐吗?”
“好姐姐,刮着秋风,你也别当着风口哭,当心吃了风,肚腹难受。”
霜月带着浓重鼻音,“不碍事儿,就是风吹得眼睛疼。快些说吧,莫要耽误了主子们的事儿。”
小丫鬟这才传了齐悦娘的话。
“还请好姐姐跟世子与夫人说个明白,大少夫人说梅太太那边早早就差人过来请,左不过是一家人,也不讲什么吉时,若手上无要紧的事儿,不如过去娘娘儿儿一处吃茶说话。”
霜月微叹,“一会子我给世子夫人禀去,你自去吧。”
小丫鬟也不敢耽误,连忙应了好,就小跑离开。
倒是霜月立在门畔,长吁短叹好一番,都不敢入内,直到楚姑姑出门来,瞧着她萎靡坐在杏子树下头,脚步微滞,再细瞧去,霜月满眼迷蒙,她方才软了心肠,走到跟前。
“这小脸儿,我瞧瞧,可是打得重了?”
说罢,扶着霜月肩头,欲要看个仔细,霜月只扭头不让,低声说道,“姑姑,少夫人手软,也没个力气,打得不疼。”
话音刚落,眼泪又软了下来。
楚姑姑叹口气,把绢帕递到她眼下,“快些擦擦,她心头难过,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忍忍就是了。”
霜月几不可见点了点头。
“姑姑不必担心,我哪里会放在心上,为奴为仆的,也是夫人待我等好些,若是换做别的主子,说发卖也就发卖了。”
“知道就行,放宽心这日子才有过头。走吧,擦擦泪水,随我进去,夫人又惦记着你呢。”
霜月哪里想进去,可左不过萧引秀是主子。
“世子这会儿还在屋中,不碍事儿的,你这姑娘冰雪聪明,来日我们就顺着夫人说话——”
“可姑姑难道不知这是要命的事儿吗?夫人如今陷入低谷,已丢了中馈事务,换来世子厌弃,她为何还不收敛着些?”
“噤声!”
楚姑姑连忙呵斥住霜月,左右看了无人,才轻轻掐了霜月的肩头,“这哪里是能说的?先是顺着,后头只说做不成。你明知她性子不容置疑,却还顶着她,不打你才是怪事儿。”
霜月听到这里,眼泪汩汩落下。
“姑姑,那不是旁人,是害了夫人的金大姑娘。”
真是疯了,霜月急得跺脚,避之不及的金大姑娘,夫人却要使她去传个信。
她如何敢?
这府上旁人不知,可她一个世子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如何不知这其中要害!
楚姑姑也很是为难,夫人这臭棋下的,确实要命。
霜月说使不得,萧引秀抬手就是一耳光,正好被入门的裴辰看了个正着。
“嚯!好端端的怎地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