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辰摸了摸鼻子,“……一墙之隔,若真长成秋雨那样,深浅不知,也要不得。”
“如何要不得?你那妹子金贵着呢,瞧不着我家五郎,来日我且瞧着她去做王妃夫人。”
罢罢罢!
裴辰说不过萧引秀,摆手揭开巧姨娘之事,他从贵妃榻上起身,双手负在背后,来回踱步几许,轻咳一声,正经问道,“我瞧着院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寻个好日子,把高氏迎进来吧。”
不是养他的妾生子,就是替他纳狐狸精。
萧引秀想想这日子,也是觉得浊气捂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哽得心口疼。
“今儿团圆日子,且先过了再说。”
裴辰看着她不情不愿,愈发不喜,“一日日的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如今府中事务也有大嫂料理,你只管我这屋子里的事儿,难不成也挪不出日子来?”
言外之意,她无能还不贤,找借口搪塞他呢。
萧引秀扭头不语,“裴辰,你自己也应了我,这是最后一房。”若不是拿着她的把柄,以及这句话,萧引秀高低也要闹他裴辰个没脸。
可惜,金拂云害了她,高氏的事儿,她更是拦不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裴辰随口承诺,萧引秀张口欲言,裴辰不耐摆手,“我给你脸,才由着你来做这个事儿,若掠过你去,可别怪我心狠。”
萧引秀心头钝痛。
“……今儿是八月十五,好好的团圆日子,你明日再提,不成吗?”
裴辰难得没说话,但嘲讽笑意,却让萧引秀看了个正着。
萧引秀抚着胸口,软了声音,“一会子就要去二婶那边,两家人一处过节,求着你莫要再说这些,让人心头难受,过不好个节庆。”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裴辰瞧着她最近卸了中馈,好似老了十来岁,正要斥责一番,外头钦哥儿带着 两个弟弟喊了起来。
“二叔,二婶,孩儿们要去二祖母那里去了。”
孩子当前,裴辰再混不吝,也咽下不满,转头差使霜月去把孩子们迎进来,钦哥儿带着淩哥儿、桓哥儿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是从哪里奔来的,怎地喘成这样?”
裴辰端过自己的茶水,挨个儿喂了起来,钦哥儿靠在裴辰身边,满脸喜悦,“二祖母差人来请了好几次,我们去韶华苑同四婶婶也说了,可惜四婶婶忙着盘账,四叔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丫鬟们给裴岸请安的声音。
裴辰与萧引秀闻声,也起身迎接,裴岸一步跨进外屋,朗声喊道,“二哥,二嫂,走吧,三个孩子可是耐不住,催得不行呢。”
裴辰拉着钦哥儿与桓哥儿从内屋出来,只见立在堂屋中央长身而立锦袍加身的裴岸。
他肤色白皙,浓眉大眼,今日未曾戴冠,只把头发束在头顶,挽做发髻,玉簪固之。
“四郎,你屋里头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