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漱玉眼瞧着表姐被自己气哭,连连赔罪。
好一番安抚之后,梅青玉红着眼睛抬头看向裴漱玉,“难不成妹妹还惦记着秦家二郎——”
“姐姐……,自是不曾惦记。”
裴漱玉软了声音,“如今太子妃再有身孕,听得说孕相极好,将来秦家势必水涨船更高,莫说从前我攀附不上,而今我与三郎定亲,各有前程,早已忘了他。”
“妹妹既是忘了,姐姐来日定亲,自也能忘得干净。”
裴漱玉欲言又止,“姐姐……,就是你还不曾说了人家,妹妹才提到这一嘴——”
“妹妹往后再不能提,莫要让我无脸见人。”
梅家家风断不能容女儿为妾,梅青玉也有自己骨子里的清高,她是爱极了那丰神俊朗之人,可也不是为了他就不抛却家族亲人。
“放心,姐姐叮嘱,妹妹谨记在心。只盼着姐姐早日放开这心思,我也是瞧着你心头难过……”
“自会放开。”
然而,梅青玉真的放开了吗?
并没。
她面上要强,争着梅家风骨,实则心头碎成一片又一片,是啊!若早生几年,求着父亲与姑母,此事也不是全无可能。
可转念一想,她能比得过宋观舟吗?
她胆大,也是看中裴四公子之后,求着父亲上门提亲,她父亲何人?赫赫有名的大学士,位高权重,颇得圣心的堂堂大学士。
想到这些,更觉得自己可笑。
再生几年,怕是也比不过,她心神凄楚,若不是时机不对,只想逃了今日的中秋宴席。
偏偏,不容她做主。
外头小丫鬟已来请人,“姑娘,表姑娘,太太招呼着快些过去,说是要摆宴了。”
裴漱玉亲自替梅青玉重新擦脸敷粉,好一番描眉点朱,端详瞧来无碍,才又取了心爱的昝钗,与梅青玉簪上。
“姐姐,容妹妹赔罪。”
梅青玉按住那名贵玉簪,“使不得,我哪里是这般小家子气的,也得亏妹妹时时宽慰,也是我性子急切了些,适才言语重了些。”
“不重!”
裴漱玉高昂头颅,“姐姐来日定能许个如意郎君,儿女成群,由着四嫂羡而不得。”
“儿多母苦,妹妹说的什么话,由着我来说,一儿一女,凑个好字足矣。”
她硬撑着笑意,与裴漱玉打趣。
“不过漱玉妹妹能干,来日嫁到我家,求着三嫂子生六个哥儿六个姐儿,六六大顺是也。”
啊!
裴漱玉哭笑不得,捂着脸儿跺脚,“使不得使不得,姐姐甚坏。”话音刚落,外头传来梅家三郎的声音,“二位妹妹,可容得为兄入内?”
梅青玉掐着裴漱玉的脸儿调侃,“六六大顺,我的好嫂子。”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