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老娘一听,气歪了脸,“差人打出去就是!”说话时还担心被朱宝月听到,说来做这风月生意也是不易,真要被夫人打到门上,再像裴家四少夫人那般,这京城生意还如何来做?
“不是——”
话音刚落,却见院落里来了两个身影,老娘刚要迎出去,却见那女子撩开幂篱,“宝月姑娘可在?”
嗯?
话音刚落,屋里朱宝月觉得莫名熟悉,她立时起身走出来,正好看到幂篱之下那张让所有女子都比不上的玉容仙貌。
“少夫人?”
她惊喝,再瞧旁边立着的翩翩郎君,并非裴岸。
细瞧看去,“黄三公子?”
朱宝月几乎是小跑出来,往石阶上下来时差点被裙裾绊倒,还是宋观舟上前,一把扶住她。
“慢些。”
朱宝月不可置信,眼前两人怎么会在自己后院之中,连忙问道,“夫人怎地来我这里,这里污糟,怕是冲撞——”
“无碍。”
宋观舟撩起半面幂篱,挂在头上,她四处张望,“你这院落虽小,但也精致。”
“夫人,您这是……?”
黄执在旁拱手说道,“宝月姑娘勿忧,四少夫人与四公子夜游坊市,哪里料到人多冲散了,碰巧遇到我。”
原来如此。
朱宝月立时喊来看呆了眼的小厮,“你叫两个人往街上去找,若遇到裴四公子,就说少夫人暂歇在我这院落里。”
小厮连忙领命而去。
朱宝月又到黄执跟前,盈盈屈膝,“劳驾三公子到前院少歇片刻,少夫人先在我屋里歇会儿。”
黄执坦然一笑,“不碍事儿,我就在院落里站会儿,深秋略有寒意,少夫人往姑娘房里避避风就是。”
若往前院去,他也不放心。
虽说瞧着两人关系密切,但朱宝月毕竟是风尘之中打滚的女子,若留宋观舟一人在后院,他怕出事儿。
朱宝月立时明白。
唤婉儿娟儿到跟前,给黄执在院落里备了一椅一几,又上了热茶。
转身才引着宋观舟入内,“还请少夫人莫要嫌弃。”
“自是不会,今儿来叨扰你,瞧着外院灯火通明乐声不停,故而与三郎贸然往你后院里闯,还请宝月姑娘莫要生气。”
“少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家这卑贱之地,能迎得您这样金玉一样的贵人踏足,也是奴家修来的福分。”
哈?
宋观舟侧目,“金拂云不曾来过?”
听得这话,朱宝月面上略有失落,“大姑娘只在前厅吃茶饮酒。”这里说得好听是后院闺房,实则是朱宝月以身侍客之地,莫说贵人千金,就是小门小户清白女子,也不屑于踏足的贱地。
宋观舟不以为然,“那今儿是我的荣幸。”
朱老娘这会儿压根儿不敢说话,但也不敢离开,只是当宋观舟踏入内屋,坐到贵妃榻上时,朱宝月才到跟前款款行礼,宋观舟抬手,“姑娘这般客气,倒是我的不是。”
待她捧起热茶吃了一口时,却见朱宝月低头看着她裙角目不转睛。
“宝月姑娘?”
朱宝月再次抬眸,秋水瞳目之中,蕴起水雾。
宋观舟颇为吃惊,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