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事儿,也没心思盘账了,秦庆东见状,索性停下脚步,吩咐春哥去外头置办一桌席面,送到公府来,欲要陪着宋观舟吃个痛快。
宋观舟丢下账册,不欲说话。
秦庆东见状,又喊了阿鲁来,耳语吩咐几句,阿鲁小跑出去,寻了刘二就取了马车。
刘二迟疑,“你小子自己赶着去?”
阿鲁点头,“春哥去办席面,韶华苑也没个能用的人,秦二公子吩咐下来,小的就自己跑一趟。”
裴岸?值时,席面刚刚置办到韶华苑。
果然是大酒楼的席面,色香味俱全,还用着他们酒楼的盘碗筷碟,连酒壶都是精致稀罕的官窑所出。
秦庆东出手阔绰,这时节昂贵的秋蟹桂鱼草虾鹿肉,都叫了个齐全。
裴岸见状,还好奇问道,“今儿也不是你生辰,怎地舍得这么破费?”
秦庆东瞧着裴岸,心中冷哼,今晚你夫妻不吵嘴,我还真是信了邪。
面上似笑非笑,“我瞧着淩白兄与观舟算账辛苦,想着好些时日不曾同你们吃饭,不如就做个东,一块儿吃酒。”
裴岸蹙眉,“近些时日小心些,你好歹替娘娘着想些。”
“不碍事儿,又不是我去叫的。”
春哥在旁,傻笑着说道,“四公子,您且放心,是小的差人去叫,转了几道手的事儿,何况那酒楼子是咱家公子常去的地儿,掌柜的明白着呢。”
还说送席面,也是从厨上角门那里进来的。
裴岸应了一声,转头四处张望,瞧着不见宋观舟,特意招来丫鬟问,“你们少夫人呢?”
荷花咦了一声,“少夫人刚才还在院子里散步,怎地不见了人?”再往屋里跑去,一会子又像风一样出来,“四公子,少夫人也不在屋里。”
秦庆东与许凌白也觉好奇,明明刚还在眼前。
还是忍冬湿着双手从小厨房走出来,“四公子勿要担忧,少夫人说去莲花池走走,带着庆芳庆菲呢,不碍事儿。”
平日里少见宋观舟走出韶华苑,一来是她忙碌,二来是她生怕遇到裴辰新纳的高姨娘。
高氏,年岁与宋观舟悬殊不大,长得小家碧玉,颇有几分姿色。
刚入门,萧引秀捏着鼻子压着火气,带着走了两个妯娌的院落,算是认个门路。
可这门路不认则已,一认就出了问题。
高氏也不知怎地想来,觉得四少夫人性子好,人漂亮,一定是个能结交的人物。
裴辰初初得了她,宠爱得没边。
私底下似也说过,这四弟妹不怎么有门户之见,外头一个街边医药铺子家的医女,她也当做好姐妹来结交。
似是因着这话,她几次到韶华苑来拜见宋观舟。
一开始,宋观舟碍于她也算是被裴辰“强娶”的民女,还不吝招待,可次数超过三次之后,宋观舟只觉不妥,后头只说自己忙碌,差忍冬打发了。
原以为就此作罢,像从前的巧姨娘那般,知难而退。
偏偏高氏自小也是跟着父兄读过书的,有自己几分主见,每当午间用完饭,忍冬都要哄着宋观舟出韶华苑走一圈,要么往碧落斋荣福苑,与许淩俏、张芳慧坐会儿,要么去扩月斋寻大少夫人吃茶。
来回走一遭,好过日日闷在韶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