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谷雨，如果不做按摩了，你做什么去？晚上吃宵夜的时候，荣健踢了谷雨一下。他很好奇，像谷雨这样目不识丁的人会有什么打算。

回重庆去养羊！你是不知道，羊几多好养咧。一只羊值一千块钱，二十只羊就是两万。又不要买饲料，又不要操心，只需要把羊赶到山坡上，光吃草就行了。你呢？荣健你要是不做按摩了，会做别的什么事？

我就想写书，看能不能靠写文章养活自己。

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搞那个事又费脑筋，又伤神，我看你还是做厨师合适些。

哎，以后的事，怎么说得好呢！看着办吧，如果卖不出去，我大概又会去饭店里混一些日子。

久处生嫌隙，在云妍这里做了四五年，谷雨早已经心生怠倦了。不管是不是真心打算回老家去养羊，反正他已经做出决定，过完年后，再也不来云妍这里讨生活了。

帅哥，来噻，进来噻！我们这里真的好耍呢。吃完了宵夜，荣健和谷雨路过一家妓店，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拼命地向他们招手，就差跑出来把他们拖进去消费了。

来噻，进来噻！谷雨模仿着小姐们娇滴滴的样子，嘻笑道，真的好耍呢，荣健，你要不要进去？

荣健不为所动，一直往前走。可谷雨却像脚底被粘住了一样，迟迟迈不开步子。谷雨，我劝你千万不要进去，一不小心会得艾滋病的。荣健拉着谷雨踟踌着远去了，可谷雨并不甘心，两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继续打量着那一群搔首弄姿的小姐们。

谷雨肯定是没韵过女人的滋味，要是韵过味了，不至于视女人如奇珍异宝，轻易不敢接近，恋恋乎不能割舍。原来谷雨之前和那群半老徐娘们打情骂俏都是假的，他肯定到现在还没有行过男女之事。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荣健不由得感到新奇。他设想着，要是哪一天谷雨被哪个女人破了处，说不定从此以后就少不得男女之欢了。

谷雨和荣健先后离开了，谷雨辗转试过好几家店，最后在一家做肾功能的按摩店呆了下来。肾功能，就是打擦边球，介于正规按摩和se情服务之间，派出所抓也不好抓，管也不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