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翔和冯彬都呆住了，面面相觑。</P>

“你们翻翻前面的记录就明白了！”大妈懒懒地道。</P>

冯彬拿过登记表，翻看着前面的记录：五百万，三百万，二百万，一千万……不一而足。</P>

“看到了吧？随便哪一家拎出来都比你们金额更大。碧恒现在欠着我的施工队一百二十万工程款呢！”</P>

冯彬和马翔暗自吃惊，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大妈，手底下的工程队都能给碧恒干价值一百二十万的工程。</P>

同时冯彬和马翔的心理平衡了一些——前面这些家的金额都比自己大，酷意集只能算是一只小虾米而已。</P>

转念一想，如果还钱的时候先尽着大户还……自己不就成了少数、弱势群体，任人宰割？最后还能不能落下些什么残渣给酷意集这样的小公司，都不好说。</P>

冯彬和马翔的心又吊了起来。</P>

登记完基本资料，大妈低头从小桌子底下取出两面绿色的小旗子，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债”字。</P>

大妈嘱咐道：“这是咱们的共同旗帜。二十块钱，现金还是刷卡？”</P>

“这还要统一的旗帜？还要十块钱一面？”肖空大惑不解</P>

“当然要统一了。不然怎么有力量？”大妈道。</P>

到什么山唱什么歌。</P>

既然想通过集体的力量要到钱，就要加入集体。</P>

马翔付了钱，拿到了旗子，算是有了要钱的资格。</P>

“没想到都什么年月了还有丐帮。”马翔低声嘟囔了一句。“咱们还是那最低一档的马仔。”</P>

有了资格，马翔和冯彬规规矩矩地坐在供应商的阵列里静默示威。</P>

“刚才签字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前面有好多家呢。”马翔低声对冯彬说，“欠的钱也比咱们公司的多。就算是有钱还，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P>

“看来只能出奇招了。”冯彬道。</P>

“奇招？有什么奇招？”马翔好奇地问。</P>

“一会儿如果有碧恒的人出来，你跟着我行事。”冯彬镇静道。</P>

要债的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远处一群保安手持各种器械严阵以待。</P>

好在双方都没有什么激烈的举动，所以还能相安无事。</P>

就这样，在帝都初秋的烈日下，马翔和冯彬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最初还保持着“文明人”的蹲姿，绝不和那些施工队的包工头们一样直接坐在地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俩也受不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P>

一起讨债的人纷纷掏出各式水壶，马扎，手机连上厚厚的充电宝。</P>

马翔和冯彬早已经习惯了在高档写字楼舒适的空调下工作，哪吃过这样的苦。两个小时晒下来，两人已经满身大汗，却又不敢随便离开。</P>

“我算是体会了什么叫要债的是孙子，欠债的是大爷。”马翔抱怨道。“就冲这一身的汗，但凡碧恒敢出来一个管事的，我也得冲上去抽他几个大嘴巴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