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芙轻轻地擦拭着他眼角的泪,哭得更加厉害了。
"不要哭会好起来的,等到我们的伤都好了,站在彼此的面前,看到的,想到的,都只有彼此,我们就可以回到以前。我们在一起,只有相互折磨,折磨你而已。"她轻柔地拉过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冰冷的天气中,只有她和他的泪,在炽热地交织着。
楚景沐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她在说话了,昏昏沉沉地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眼角的泪还在留着。苏绿芙慢慢地放开他,硬是咬唇忍着悲苦,让他趴在冰冷的桌面上,狠心地扒开他紧紧拽住她的手。
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地扒开。
她慢慢地出了凉亭,无名和冰月迎了上来,奔月已经被无名下了药,正在昏睡,苏绿芙并不想带着奔月一起走,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和楚景沐破镜重圆,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
奔月和肖乐有情,她不想拆散有情人,冰月却很舍不得。
苏绿芙环顾西厢,微微闭上眼睛,"走吧!"
曾经,她以为这里会是她的家,只可惜,她只能成为这里的过客。
楚景沐醒来,苏绿芙已离开京城,一封休书静静地躺在西厢的书桌上,苏绿芙甚至帮他写好了休书,只等着他落款。楚景沐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震怒,撕碎那封刺眼的休息,该死的刘芙若,该死的苏绿芙,她想走,没那么容易。
奔月醒来,发现西厢人去楼空,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意识到什么,一种被抛弃的痛苦随之而来,哪怕她发现苏绿芙留了一封书信给她,她也哇哇大哭,肖乐在一旁哄着她,暗自庆幸王妃没把肖乐带走,奔月却一边揍着肖乐一边抱怨,"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王妃才不要我。"
肖乐苦笑,楚景沐知道苏绿芙留下奔月,问奔月也不会知道她的行踪,他去了苏家,谁知道苏家一片茫然,没人知道苏绿芙离开。苏富贵脸上的愕然并非伪装,那不是一个能伪装的男人,七夫人眉心蹙紧,大夫人听到消息马上就晕过去,泪流满面,她如今有身孕,若是长途奔波,不定会受什么罪。
楚景沐想方设法找寻苏绿芙,苏绿芙仿佛消失一般,最后楚景沐想到一个地方,凤君政的墓地,然而,他去了凤君政的墓地才发现一件事。
墓地被人挖起,放佛迁坟。
楚景沐如遭雷击,跪倒在被挖空的目的前。
她是彻底放弃了他,是吗?她怀着凤君政的孩子,带走了凤君蔚,写了休书,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是吗?他多么可悲,他多么可笑。
楚景沐,你究竟要一厢情愿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被她糟蹋多少次你才能死心。
哪怕凤君政死了,苏绿芙最爱的人,仍然是他,临走都要带着他。
飘雪中,男子仰天大笑,如一头失去伴侣的野兽,嘶吼得那么悲伤和绝望。
雪花翩飞的北方幽冷沉重,但是江南却暖香四溢,微风轻抚绿叶,鸳鸯相伴戏水。
幽城今年是暖冬,四处一片暖和花香。
古老的城门上,幽城两个字在阳光下透出一股悲凉和沧桑。久经风吹雨打的城门也显得有点破旧,城墙亦破旧不堪。守城的士兵懒懒散散地布在城墙上,四处走动着,有点漫不经心的松散,一面藏青色的大旗随风啪啪作响,模模糊糊,无力地张扬着。
这是江南一座小城,离凉城才有半天的水路,这座小城十分偏僻,人们安居乐业,城中百姓不算富裕,却生活得很平静。通常这种偏远的小城都不会引人注目的,也不会有太多人流移动,当然,战争的时候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