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门外走进一个身量不高,面容憨厚的男子,正是汤德荣,看到厅内正襟危坐的白倩,汤德荣弯下身子拱手行礼:
“小姐。”
白倩挑起眼睛看向他,神态平和,面对自己竟一点惭愧内疚之意都没有,收回眼神,白倩冷冷的问道:
“一日不见,汤先生依旧安好,只是先生不知,这白府上下因为先生,已经翻了天了。”
汤德荣直起身子,再朝白倩拜道:
“此事汤某既是受人所托也是为人所迫,汤某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奢望小姐原谅,小姐想要如何责罚,汤某都认下,绝不敢皱一下眉头。”
受人之托,苦衷?还敢谈原谅,白倩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
“照汤先生话里的意思,你是逼不得已,那我爹就是活该受罪,我娘就理所应当要受这钻心的苦楚,我白府上下就该自认倒霉,就因为你的苦衷?”
面对白倩的质问,汤德荣头一直低着,不敢抬头和白倩对视。
“白小姐,汤某自知对不住白府上下,尤其辜负了白老爷的信任,汤某此次厚颜前来,只是想来知会一声,张县令已经答应放人,相信不日白老爷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请夫人小姐放心。”
白倩闻言,心中一喜,随后眉头紧皱,若是这么容易就放人,墨彦川也不会一大早就跑来说什么嫁不嫁的事了。
“那么借汤先生吉言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先生请吧。”
汤德荣听出白倩话语里的不信任,自嘲道:
“汤某自知失信于人,白小姐不信我也是应当的,只是汤某还想提醒白小姐一句,墨王爷不是小姐想像中那么好说话的,汤某知道小姐有几分聪慧,但在墨王爷眼中看来只是小聪明,不足堪一提。”
白倩腾的站起身,走上前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汤德荣不紧不慢的说道:
“账簿一事,白小姐能想出让白老爷转让给在下的法子实属难得,只是白小姐不知,商会主管也是墨王爷的人。”
什么?白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那你为何?”
如果商会主管是墨邕的人,那么白守转让木材生意给汤德荣一事汤德荣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又怎么会轻易让此事做成,而汤德荣诬告不成还被抓了,这说不通啊。
汤德荣朝白倩展眉一笑:
“汤某说了,汤某是受人之托也是为人所迫。”
“难道是他……?”白倩闻言陷入沉思喃喃自语。
汤德荣见状,走近一步,低声对着白倩说道:
“白小姐,墨王爷要的从来都不是人命,只要白老爷肯配合,墨王爷自然可以保白府上下无虞,白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罢朝白倩拱手告退。
“汤先生。”
白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汤德荣停下脚步。
“先生方才说墨王爷要的不是人命,可是先生知不知道,我娘腹中五个月的胎儿因为先生的苦衷已经命丧黄泉,我娘至今昏迷不醒。”
“你走吧,今后不要再出现我爹娘眼前,就是先生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