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吴飞蓬漫不经心的问道——往日的话,他或许听到上一句就不再多问了,但是段嘉述情况特殊,他不免要确认一些什么。
段嘉述顿了顿:“就是戒律堂的同门啊。”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含糊?只是跟时师兄打个照面罢了......吴飞蓬眼里划过一丝思索——段嘉述的模棱两可,让他不得不多想。
入夜,屋里摆着两张床,之间有珠帘做隔,遥遥相望,只能瞧见对方隐约模糊的轮廓,外面起了霜,能见星河迢递,能听夜风拂过林梢,竹露轻响。
吴飞蓬侧过头,看着段嘉述的方向,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知道是没在修炼或歇息,但还是盯着模糊的阴影看了一会儿。
“哥。”
“嗯?”
对方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似乎是翻了个身。
“话说戒律堂算是有两位亲传吧?时逾白时师兄也算一位,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呢,听说他跟鹿师兄入门差的时间不多,还是柳师兄带回来的......”
段嘉述心中一禀,不知道吴飞蓬为什么忽然会提及时逾白。
“为什么说这个?”
“就是前段时间鹿师兄和季师兄都在,鹿师兄被污蔑的那次,时师兄看样子是为鹿师兄说话,但是我却总感觉是在推动什么......”
“......没那么巧合吧?”段嘉述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声音有些沙哑。
“哈哈哈,或许吧——但是段哥,你说为什么鹿师兄对他的态度却说不上来的奇怪?明明对我们也很是亲近,但是对时师兄却不太一样,好像在监督似的,除了催促功课之外,平时甚至没太多交际,按理说鹿师兄跟时师兄应该比我们亲近才对。
而且柳师兄也不会提及他,明明是柳师兄带他回来的,可是时师兄之前凑上去,也都是不冷不淡的——”
“为什么这么想,或许是时师兄作为亲传,鹿师兄更严苛呢?柳师兄除了鹿师兄,不都是这个样子吗?你多想了吧,若是真有问题,鹿师兄想必早就动手了。”
“说不定是我多想了,自从听说缥缈谷有幻魔杀人的事情,就总感觉身边的人有问题......”
段嘉述只觉得耳畔的一切动静都被放大了,清晰的心跳声,清晰的呼吸声,清晰的——意有所指。
“傀城遇见失踪已久的时师兄真的是巧合吗?作证的江师兄,说的是实话吗?江津风在封印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宗门的宗主和长老皆是讳莫如深,一口咬定江津风陨落了呢?
如果不是巧合,作证时师兄身份的江师兄撒谎了......会不会江师兄在封印出事也跟这个有关?是什么让江师兄撒谎呢?你觉得呢,段哥?”
吴飞蓬感觉晚上想东西,思维都缜密了许多。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段嘉述恨不得捂住吴飞蓬的嘴,对方凭借着怀疑连蒙带猜,准确率却强的可怕。
最后,吴飞蓬勾了勾嘴角,没再多问——他感觉很多事情,好像都可以联系起来,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
那么在这其中,时逾白、江津风,又充当着什么角色呢?段嘉述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鹿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好动手?以此类推,柳师兄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内情?
时逾白,似乎很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