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莫心雨来不及反应。
她愣怔呆望捧着两根断指跪地前行的陆献,呼吸浅而紊乱,思绪遏制不住的忆起沾满血的家。
扭曲的鼻梁骨让女人的脸变得狰狞,可她还是跪在地上不顾男人的毒打,用折断的手指虚虚捂住莫心雨的口鼻,尽量不让她哭出声激怒发狂的男人。
血染花了莫心雨新的白色裙子,也染红了陆献的白色西装。
现实和记忆不停重叠交替。
“陆枭…不用了,不用道歉了!”莫心雨晦涩苍白无力的喊出声。
死一般的寂静充斥在着血腥的大厅。
陆枭朝谑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灼穿,沾血的唇角微启。
“既然夫人说不用,姑姑可以回房休息了。”
“陆献,去找徐医生给你接指。”
没人愿意在恶魔身边多待哪怕一秒,大厅很快空了下来,只剩莫心雨和陆枭。
“过来。”
望着那张溅满血花如鬼似魅的俊俏容颜,莫心雨心口紧缩,双腿灌了铅一般一步一步挪动,带血的痕迹弄花了明亮的瓷砖。
靠近陆枭不到半步的距离,有力的大掌一把束在她瘦弱的腕间,莫心雨脚下一个踉跄,双膝狠狠跪倒在血泊里。
男人虎口迅速扣在女人纤细的脖间,五指紧捏脖颈两侧收紧。
“唔……唔…”
颈侧的力度再次收紧,莫心雨颈线被迫拉长,痛苦的窒息感呛红双颊,她瞪大双眼仰望脸色阴恻冷冽的陆枭。
“放——”
双手软弱无力拍打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做无用的挣扎。
“夫人,我改注意了,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他亲昵俯下身,耀眼绝美的黑眸缱绻深凝渴求生的眼睛,“就不仅仅是失去两条命那么简单了,让你全家做陪葬如何?”
“哦…不,应该是你的母亲,和最重要的人躺在一个棺材里,对你来说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记住了吗?”
稍稍松开的五指留给她答复的空隙,腥浓的鲜血彻底染透黑色长裤,黏腻冰凉的血贴在腿上的皮肤。
莫心雨妥协的闭上双目,“是,我记住了。”标准的奴仆式回答。
他大发慈悲般将她甩开,眼里仅存的虚假缱绻瞬间冷凝,轮椅绕过歪倒在血泊里虚弱不停喘咳的女人。
声音无一丝起伏命令道:“送她回客房休息。”
“是。”
藏在角落里的佣人上前扶起摇摇欲坠的莫心雨。
眼神麻木呆滞脚步一踉一跄在佣人的搀扶下朝陆枭安排的卧室走去。
“唰——”
浴室内昏暗的光晕是唯一的慰藉,清澈的水珠冲洗沾满血污的身体。
猩红的血水摊开来,晕染在脚底渗入脚尖,莫心雨顿了片刻,又将手护在小腹,豆大的泪珠混着浴水落下。
为什么她要为了所有人下地狱,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是这么身不由己,要被迫做提线木偶。
浑浑噩噩淌这一身水,莫心雨疲惫的出了浴室,陷进绵软的大床,双眼麻木空洞望着黑沉沉的天花板,万分的困意席卷而来,逼她进入压抑的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