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可以进去吗？”

“好好好好，瞧我，人老了反应迟钝，齐医生你快进来。”

“谢谢阿姨。”

齐玥莞尔一笑，提着手里的饭盒进了病房，她把饭盒放小茶几上，熟练的打开盖子，浓郁鲜香的鸡汤一点点掩去消毒水的刺鼻。

檀秋两眼直直望向她白净、精致和莫心雨极为相似的侧脸。

“阿姨，这是我熬了很久的鸡汤，您别嫌弃慢慢喝。”

“怎么，怎么会嫌弃呢？”眼看着齐玥拿起小瓷碗，要帮她盛鸡汤，檀秋快步上前，“齐医生，我自己来我自己来盛，不用再麻烦你了！”

“阿姨。”

“你手上都是绷带也不方便啊，我和心雨可是交心的好姐妹，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坐。”

齐玥躲过了她的手，快速盛了一碗鸡汤。

“你尝尝好不好喝？”

“好好好，辛苦齐医生。”

檀秋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双手捧起碗边，唇刚碰到汤汁，鼻尖一酸她拼命忍住想要啜泣的冲动，一点点小口小口用鸡汤压住泪意。

“阿姨觉得好喝吗？”

檀秋赶忙咽下一口鸡汤，把碗放回桌上，狠狠点头赞同道：“好喝，很好喝。”

齐玥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倾身温柔替她擦去唇角的残羹。

“阿姨觉得好喝就好。”她笑的温和优雅，橙色昏黄的灯晕印出女人精致的侧颜，有种静谧的柔和。

檀秋望着她，一时出了神。

迟钝道：“谢…谢谢”

齐玥的笑容更深，望着檀秋她轻轻说道：“阿姨真的很像…像我母亲年轻时的一位旧友。”

“是，是吗？”檀秋一下愣住回过神，眼底窜过一丝慌乱，她讪讪笑着端起碗埋头继续喝碗里面的鸡汤。

齐玥没再看檀秋，将手里面的纸团丢进垃圾桶，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病床前，背对着檀秋，低眸看着莫心雨。

月色打在女人的侧颜，生出晦涩阴翳的暗影，拂去了先前明亮的柔和，只不过这些，檀秋看不到。

“我刚刚问了医生，连医生都惊叹说很神奇。”

“心雨摔下去的时候居然是用尽全身力气，甚至是自己的命去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人遇见危险时，大脑给出的第一指令都是保住生命，所以从楼梯滚落时，应该会极力抓住某一样东西阻止自己的身体遭受更多的伤害，可心雨没有。”

“心雨选择了放手，用四肢、用更多的伤口更多的部位，护住腹部，护住孩子。”

檀秋神色动容，她捧着温热的碗，看向病床上的人。

女人缓缓伸出柔嫩皎洁的长指，轻抚莫心雨额尖刺手的纱布。

“不用想不用猜，我知道，心雨当时一定很痛。”

“是……。”

“阿姨。”齐玥忽然回过头，看向檀秋，“母亲真的很伟大，为了保护孩子什么都会放弃，阿姨您说是吗？”

檀秋嘴角的笑容凝固，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起。

“阿姨，其实我来不只是送鸡汤，看望心雨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应该也需要向您坦白。”

檀秋惨白着脸问道：“齐，齐医生想说什么事情？”

齐玥伸手把鬓角的碎发撩至耳后。

“阿姨您也看见了，我和枭是有一段前尘往事，她摔下去，枭还不愿意救她，非要带我走。”

“为此，我很惭愧，所以只能来看她，来道歉。”

“啊……这，这件事啊。”

檀秋垂下了头，目光盯着灰色的裙摆，手指来回揉搓。

“没没关系，男人总会有很多喜欢的女人，这…这不怪你，也不能怪陆总。”

“只，只能怪心雨出现的不是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