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病床，轻抬小臂两指捏在莫心雨的袖口。

“心…心雨，你就，齐医生都这么说了，你…妈知道这些年你受了苦，心里不好受。”

“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我也知道，咱们哪里生了病就要医治，中途换医生对你也不好。”

“心雨，不然你就还是让齐医生给你治疗吧？”

陆老爷子双眼微眯，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瞥向突然出声干涉的檀秋。

“檀女士难道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这件事情由莫丫头自己做主。”

檀秋被老人的气场吓到蜷缩在椅子里，消瘦的肩膀紧贴墙壁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陷在齐玥眼神里的莫心雨被稍稍拉了出来，她侧眸看向檀秋。

“妈…你是在关心我吗？”

得到了女儿的询问，檀秋低着头用余光偷瞄了眼站在床尾的陆老爷子。

她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嗓子似是被卡了浓痰般，晦涩艰难道：“是…你，你是我的女儿，当妈的自然愿意儿女健健康康。”

“心雨…齐医生她人不坏，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失去能够治好你的好医生啊。”

齐玥微微侧过头，朝着檀秋扬了扬唇角，莫心雨盯着她的侧脸出神。

……面对檀秋这一次的关心，莫心雨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又一遍的缘由，她找不出与莫洪海和莫心清有关的线索。

就好像檀秋这一次真的只是在关心她这个人，无关其他。

受尽委屈的人总是很好安抚。

再或者，如果她能稳住齐玥，这个秘密被说出来的危险性就更小一些。

大脑飞速运转，她回过眸仔仔细细审视着近在咫尺的齐玥。

除了真心的关切和歉疚，她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握在手背的温凉掌心，拉着她向信任齐玥词汇靠近。

缓缓地，她抬眸看向陆老爷子。

“爷爷，或许我找不到更好的心理医生了。”

“很感谢您对…对我的关心。”

“我想，还是让齐小姐作为的心理医生吧。”

最终，应允彻底吞没了拒绝的选项。

齐玥轻阖眼睫，晶莹剔透侥幸的泪珠重重砸在握着莫心雨的手背上。

她声音颤抖道：“谢谢你心雨，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被泪掩盖的眸低，蕴藏着最深、最胸有成竹的嘲意。

陆老爷子深深的剜向齐玥的背影，随后目光移到莫心雨的脸上。

波澜无尽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来人的情绪。

轻握手里的拐杖，“既然是你的选择，就听你的。”说完，他斜睨站在一旁的陆枭，“你留下来照顾莫丫头。”

陆枭淡漠一笑，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俊朗的眉眼微弯。

“是，爷爷。”

在陆老爷子的压迫下，檀秋和齐玥也跟着离开了，病房里很快只剩下陆枭和莫心雨两个人。

“噗通、噗通”

震耳欲聋的心跳疯狂在胸腔乱舞。

莫心雨神经紧绷，四指缠绕着不安的坐在病床上。

男人紧盯着女人不安惶恐的脸，他迈步走到她的病床前，抬起小臂指腹轻抚裹在莫心雨额间的白色纱布。

“夫人这里…还痛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