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的宽慰,解去了檀秋压在心口些许对莫心雨的愧疚。
她孱弱慌乱的眼蓄起了泪光,深深吸了口气,喉间向里凹陷,她艰涩的吞下一口唾沫。
“是……是吗?”
陆枭勾唇轻笑。
“人会偏心是本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大多数母亲都无法做到你这种程度,您已经是一位很伟大的母亲了。”
“当然,夫人为此感到委屈也很正常,我会慢慢替她弥补这份委屈。”
“更何况您今天和夫人说的话很有用,推动了夫人的决心,我说这么多,希望您能放宽心,不要总是责怪自己。”
檀秋感激涕零的看着他,柔弱的轻声道:“谢谢……谢谢陆先生体谅。”
“无妨,我们是一家人,这些是我这个当丈夫应该做的。”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陆枭握住门把的手用力,门锁转了个圈他推开病房,侧身贴近门边,把路让给檀秋,做出请的姿势。
“岳母,请。”
檀秋再一次咽了口发干的唾液,小心翼翼看向陆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脚跟紧贴在强底线。
“你……你先进吧,你是心雨的丈夫,她肯定想在第一时间看见你。”
陆枭看着她,没有再强行让位,他坦然一笑,先进了病房,檀秋怯生生的跟在身后。
站在床尾的男人唇畔噙着如沐春风的笑,浅浅的米色大衣衬的他比暖阳还要和煦优雅。
“夫人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再熟悉不过听了无数遍的问候,还是让莫心雨手不自觉握紧掌心下柔软的床褥,她眨了眨眼睫。
“…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视线绕过陆枭,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檀秋。
不忿和不解的情绪骤升。
明明是她的母亲,为什么她要躲在一个刽子手身后?
“妈……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从要躲着我?”
檀秋低着头,挪动脚步从陆枭身后站了出来。
“我,我没有躲着你。”
望着檀秋卑微怯懦的样,她觉得很讽刺。
亲情……亲情对她来说就是不平等的牺牲,就是可以随意伤害榨取的借口,这个家除了檀秋就没有人把自己当过人看待。
所有人都觉得她苦尽甘来,嫁了个如意郎君,可只有自己知道,究竟是入了什么狼窝虎穴,一个伪善的丈夫,吃人不吐骨头的金钱袋。
深望檀秋的模样,她忽然想要狠狠地嘲讽檀秋,吐一吐所有的委屈和恶气,可是……她说不出口。
檀秋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算了……她根本无法把心底的恶念抛给檀秋。
莫心雨垂下眼睫,看向已经拆了绷带的手指,她拍了拍病床边缘。
“妈,你坐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心雨,妈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