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念模模糊糊的意识终于又回来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点儿也不疼了,于是她抬手自己拆了绷带,睁开眼的一瞬间,两片青蓝色的花瓣飘飘然落下来,还未触到被子就变作点点星光不见了。
能够让她不戴眼镜都如此清明的“药”,自然不可能是煮鸡蛋。依念也不傻,从刚才感觉到那股能量之后,她心里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贝贝,不会是普通的小男孩儿。
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贝贝本身就是特殊的体质,所以才被那些人选择为祭品;要么贝贝是被“不夜王城”里的什么能量影响了,所以才能有这些不同寻常的能力。
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但是依念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她的血触碰了那些“杀人花”以后,居然连记忆都没有被消除,而且,最后她就算抱着不要命的心情去救贝贝,整个过程也都过于简单了,好像就等着她去救一样。
难道是之前那个梦里的人在引导别人去救他?这个念头刚一闪,依念眼睛又是一阵刺痛,那种无端的心痛和害怕又出现了,全身每寸皮肤都似乎都刺痛难忍。依念赶紧收回意识,不再去想那个梦,把注意力又转回来。
贝贝给她敷眼睛的花瓣不是正常的能力,一定也因为在“不夜王城”被献祭而得到了某种力量。以己度人,依念觉得贝贝心里应该也是很害怕的,就和她一样,所以也不敢告诉别人。
不管那个梦意味着什么,也不管她和贝贝在“不夜王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影响,昨天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那个诡异的女人,一定不是幻觉和巧合,他们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才跟踪他们的。
依念转头看着还在熟睡脸色略显苍白的贝贝,眉心不由得皱在了一起。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那些人有什么目的,用贝贝再做祭品的事情,她绝不允许再发生。
藏身于公寓中绝非解决之道,那些人真想做什么手脚不会因为他们不出门而束手无策。回家也绝非安全之道,那样只会让更多人陷进来,反而更加棘手。必须先想办法找到可以保护他们的人,而依念能想到的可以保护他们的人,只有谷队长了。
依念在心里暗暗拿定主意,决定先单独去找谷队长摊牌,寻求保护。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依念怕把贝贝吵醒,急忙把手机抓了过来,上面显示上午9:00,来电人:爸爸。
依念爸爸事业破产以后,一直游手好闲,所以这些年都是她妈妈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她,一人撑起这个家,而他由于脾气太差,经常无缘无故的发脾气,工作也一直不稳定,也是到了今年才在军方后勤勉强混到一个工作。
依念现在真心不想听他牢骚和骂人。但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依念只能闭了闭眼接了。
“啥?相亲?”
电话那边依念爸爸难得的语气和蔼,说了半天居然是想让她去相亲。
“哎呀,念念啊,爸爸知道这几年爸爸情绪不好让你和你妈妈都受了委屈,这次算是爸爸补偿你,这可是一门好亲事,要是人家真能看得上你,你后半辈子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依念现在哪有心情去相亲啊,单手扶额真不知该怎么回答,被催问了好几遍后,她无奈地问了一句对方是谁,结果听了以后,她立刻答应了她爸相亲的事情。
相亲的对象,正是军队的人,而且据她爸介绍,似乎是一个大人物家的公子。这不是正好?不管行不行先去相亲,这样那些人自然会有所顾忌,可以给她争取时间琢磨其他办法。
相亲的时间约在了下午四点,时间还来得及,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另有所图的原因,依念没有戴眼镜,反而认真地挑起衣服来,甚至还认真地化了个淡妆。
贝贝应该是之前用力过猛了,一直睡到了午后,才缓缓醒来,看见依念忙着打扮自己,好像也很开心似的,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跑过来主动当参谋。
“姐姐今天怎么突然变样子了?”贝贝下巴搁在手臂上,眼睛滴溜滴溜转,看着依念忙活。
“啊?贝贝不喜欢姐姐这样吗,总不能一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吧。”
“姐姐什么样子都好看,我都喜欢。”
小朋友,你这些童言无忌真的过于成熟了,依念无声吐槽着,心里却是有些紧张,不敢和贝贝说相亲的事情。
“姐姐,我们要出门?”
依念一早就给贝贝从网站上定了衣服,这会儿已经送到了,她没打算把他自己留在家里,这样反而两边操心,而且既然对方是军队的人,她领养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不用瞒着,也瞒不住。
贝贝任由她给自己穿衣服,一脸幸福的样子,依念终于感受到了做大人的成就感,满意地看着贝贝焕然一新的模样,点点头。
“嗯,总不能一直在家呆着,还是得走出去”才有出路。
两人收拾妥当,热了饭菜吃了,然后依念去隔壁把钱还了,还送了不少水果过去,以后也算是有个照应,处理好琐碎的日常之后,便带着贝贝出门了。
他们刚出去,就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约会地点,没有任何地方耽搁,4点左右,她领着贝贝来到了约定的一间私人会所。
那是一幢白色新中式建筑,现代的白色墙壁上蓝色的琉璃瓦徐徐生辉,富丽堂皇的木雕门门口有一个门童正在等候,他带着白手套,恭恭敬敬给依念开门,接着,里面一位穿着中式立领长袍的男士非常有礼貌地给依念引路。
穿过大厅,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那位引路的男子伸手一摆,礼貌地说道:“依念小姐,贝贝小朋友,你们从这里进入吧,将军和相关的人已经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