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身上汩汩冒着黑血,他和翠蜂对峙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几位队长不可能没有感觉到,很快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谷恒大吼。
葛华转头一看依念,表情也极为难看,“依念怎么了?”
“那要问他啊。”翠蜂一脑门青筋都暴起来了,眼睛狠狠盯着小九说。
涛涛见状没有说话,从嘴里吐出一个巨大透明的泡泡,把满屋子的黑刺都装了进去,隔在了翠蜂和小九中间,两个人对峙的气场一下子被阻断,翠蜂瞬间倒地。
小九急忙奔向依念,大家也都围了过去,翠蜂气撒完了,也挣扎着转头看着她。
“怎么样?”葛华问小九说。
“糟了,神识不在。”小九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已经紫了。
按理来说,翠蜂的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却一下子捂着胸口蹲了下去,“快,去,找她,她在”话还没有说完,小九身体就崩溃消失了,只留下一条毛茸茸的断尾在地上。
“她在哪儿你倒是说完啊?”翠蜂急了,转身抓着依念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依念全身冰凉,眼睛里流出血来。
所有人见状都慌了,谷恒更是大叫,“早知道就不该相信那个小子。这,这怎么办?他把依念弄哪儿去了?”
涛涛赶快过来吐出一堆小气泡给依念治伤,但是效果并不是太理想。葛华捡起地上的那根毛茸茸的断尾,一语不发。翠蜂这下子没有心情去管别人了,急得又哭起来。
而就在这时,随着一声鹰鸣,一只雄鹰飞了进来。
“陆吾?”
所有人都知道依念把陆吾放了,见它回来,翠蜂第一个冲了过去,“你知道依念在哪儿吗?”
陆吾转了两圈,示意翠蜂跟着它。翠蜂大喜,瞬间化作一群小翠蜂跟着陆吾从阳台飞了出去。
“等一下!”谷恒大吼着也要跟去,被葛华拉住了,“我们得保护好依念的肉身,涛涛一个人的力量不够。”
谷恒这才一咬牙回来,手贴住涛涛的背,把力量借给他。
而葛华拿着那根断尾离开了房间。
轩辕律顺着地上有亮光的法阵边缘走,那个女人主动跟在了后面。
依念心神不宁,神识也跟着有些震荡,那个女人嘶了一声,“都叫你回去了,现在知道害怕也来不及了,冷静点。”
“你以为我想陪你们作死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依念两只手的食指中指一起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勉强睁着眼问。
那女人没有回答依念的问题,她们已经跟着轩辕律来到左手边的石墙边,墙上连着阵法图有一幅巨大的壁画。
抬头望去,壁画上是一棵巨大的树,树冠上方是一片星空。就先暂时定义为树吧,依念看那棵树长得实在是诡异得很,有点儿像一根竖着的通道,树干晶莹透明,就差有一个太空舱门在那里了。
树冠上的星空并不是随便画的,那是一幅特定时期的星图。
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有十五颗星,并列成不同的形状,东边是菱形、南边是三角形、西边是五角星形、北边是水滴形。
最中间和那棵大树对应的星空里有一双闭着的眼睛,只有眼睛,看似庄严肃穆。
大树之下,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中间有一个穿着白衣却没有五官的人双手张开面向那棵大树,祭坛的周围对应着天空中的星图,画了法阵,每个法阵中间都站了一个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祭祀长袍,单膝跪地,张开双手,也面向那棵大树。
再往下景象就没有那么美好了,祭坛下面全是尸体,什么样的尸体都有,动物,甚至是依念没见过的怪物的,什么都有。整座祭坛几乎就是建在这些尸体上的,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这应该就是将军临死前说的那个通天树的天祭吧,依念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棵巨大的树,心想,这应该画的就是我的真身?
之前她一想到通天树三个字就和要死了一样,这一次到还好,只是胸前的蓝色心玉突然亮起,神光护住了她,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尽量不去想那三个字,也不再去看那幅画。
轩辕律认真看完之后什么话都没说,接着往里走,那个女人也跟了上去。
下面一幅壁画上的场景更加可怕了。
只见一条深红色的巨蛇,张着血盆大口,正缠在那棵巨大的树上,那巨蛇蛇鳞上的深红黯淡无光,很像是血干了以后凝固在上面那种血污的颜色,它张开的大口里也流着血,似乎正在发出咆哮。
被它缠住的那棵大树依旧散发着晶莹透亮的光,上面满是裂痕,树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四分五裂的树干的折射下,有些扭曲地漂浮在那里。
天空中的星图带着红色的凶光,之前闭着的那双眼睛瞪得让人觉得害怕,红红的瞳孔里似乎有火焰,在那双眼睛的直视下,整个画面似乎都摇摇欲坠。
难道说,这就是九渊最后遭受天罚的原因?
他真的是因为斩断了通天树才被困在那座黑塔里的吗?
依念看着全身浴血的巨蛇,眼皮一直跳。那个被折射得皱皱巴巴的小人影,难道就是她,那她是怎么成九渊徒弟的呢?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将军也不知道的那段,也是她不敢想起来那段?
不等她梳理自己的思路,轩辕律和那女人又向最后一幅壁画移动而去。
最后一幅画上没有那棵巨树了,也没有巨蛇了。
这幅壁画上似乎是一场灾难,一团一团火球从天而降,好像是星星坠落一般砸向地面。整个大地龟裂发黑,缝隙里流着火红的岩浆,世界上一切几乎化为乌有。
壁画的最下面是一大片火红的岩浆,里面有无数半透明的人影表情扭曲地在岩浆和黑色浓烟里挣扎,场面十分恐怖,好似世界末日。
依念一看见那些半透明的人影,鼻子就一酸,倒不是在那里悲天悯人,而是她神识深处好像有那么一股感情涌上来,她根本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