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间,果然不出江醉瑶所料,四岁的韶衡残留着一口气,面色铁青的艰难残喘着,已经不能用鼻子呼吸,小嘴大大的张着,大口的想极力呼吸,可肺部呛药根本喘不上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已到了缺氧的地步,那样子看的人揪心。
江醉瑶赶紧将韶衡抬起,从平躺换做侧躺,然后从下往上的拍着他的背部,可效果并不显著。
一旁的冯氏看着自己的孩子快不行了,伤心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哽咽的问着:“大少夫人,我的孩子还有救吗?”
江醉瑶此刻已然顾不上和冯氏说话,她急切的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目光落在闲置了整个冬天的羽毛扇上,她速速起身拿起羽毛扇。
旁人略有疑惑,想着这大冷天的,江醉瑶拿羽毛扇作何?
可眼下已无人阻拦,江醉瑶是韶衡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看着韶衡就要归西了,纵使她们对江醉瑶没报多少希望,但也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江醉瑶扯下羽毛扇的羽毛,将羽毛放进韶衡的嘴里,刺激着他的喉咙。
在羽毛的刺激下,韶衡开始反射性的恶心呕吐。
“呕……”,一声惹人心疼的作呕声,韶衡将黄褐色药汤子呕了出来,江醉瑶轻拍着韶衡的后背,知道他还有残存的意识,温柔的说道:“乖,别往下咽,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韶衡很听话,一口都没咽,大口大口的将涌出来的汤药都吐了出来。
待吐了个干净,韶衡终于平静了,从方才艰难的缺氧下,换做了平稳的呼吸,但人还是处在半晕半醒之间。
一旁的灵卉看的一愣一愣的,她万万没想到江醉瑶居然还会给人治病,她跟在江醉瑶身边足有一年,她怎么不知道?
冯氏看着自己的孩子有所好转,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有担忧:“大少夫人,我的孩子还有救吗?”
这是冯氏的第二次发问,江醉瑶此刻方才有功夫回话:“你可信我?”
事到如今,冯氏哪还能不信,点了点头:“我信,我信你。方才是我糊涂,若是听你的话,衡儿也不能……”
话到此处,冯氏只觉伤心过度,更是自责,泪水顷刻而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江醉瑶则道:“孩子把药呕出来便还能撑段时间,那个大夫呢?他不是说一直靠着他的汤药吊着命吗?我要看看药方子。”
提起那个大夫,一旁的如霜就来气道:“那庸医一看小少爷呛了药,顿时就手足无措了,说什么让二少夫人准备后事,人就跑了。”
韶家在京都可是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户,那大夫恐是怕惹事,逃之夭夭了。
江醉瑶急切的问道:“药方子可还在?”
“平日里都是奴婢去抓药的,奴婢有药方子,您且等等。”,如霜回着话,就转身出去寻药方子,称呼也从一开始的“你”,换做了尊敬的“您”。
如霜速度很快,当江醉瑶看到那药方子上的药材,便知韶衡得的是什么病了,原来是先天性肺炎。
冯氏担忧的问着:“大夫开的药可管用?”
江醉瑶无奈道:“开的药倒是没错,就是这药物太猛,哪是一个四岁孩子受得住的。”
江醉瑶这下可算明白为何大夫会说是靠着他的药吊着了,药单子上的琥珀散、麒麟藤、天山白莲、冬柠草,这些药难寻又昂贵不说,而且药效可都是猛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