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不愧为江南漠北分界。
到了那水天交接一色的地儿,便是只能在这儿才能看见别样的景色。
展宜年心生一丝欢愉,也不是说那水云间的景色真有这般好看。只是昨夜里解了那难缠已久的心魔。
这般,才是那真正欢愉的意义。
众人心情都蛮不错。
那化紫檀,还进入了入渊六等的境界,比起那雷厉风行的作风,武力,也是更上了一层。
她修炼的武学,展宜年只约莫着出了个大概。
毕竟在风月楼是见识过她那快无影的剑法,若是自己对上她,定是还要不了一招。
她可比莫如云,难缠上几倍。
看来这内门亲传弟子的名头,也不是这么容易争得的。
薛景刀也已经醒了过来,对着展宜年叽叽喳喳,像个话痨一样。
可他的话好像就从来没有少过,于是便就此作罢,干脆将薛景刀的话都当了耳旁风。
听到后者问自己时,才装模做样的点点头。
他本就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那慢慢磨着的性子,见展宜年对自己说的话并无兴趣。
薛景刀也是有自知之明,便不再开口提道。也同他一齐看向窗外。
忽地,展宜年缓缓开口道。
“这碧波交印的景色,比这世间一切的金银财宝,还要美好。”
那话像是蜜饯似的,让薛景刀也豁然开朗起来,看着那水边的小桥人家,和田间农忙的身影。
也不禁点了点头。
车马不停蹄的走着,很快便走出了水云间。
毕竟这地儿只是个歇脚的小镇,甚至连城都算不上。
占地儿,当然也没有多大。
一水,百户人家,几座山峦。
几只乌雁,便是这水云间的所有景色。
那漠北交界的黄石土堆,还要风沙迷眼的尘芒,将江南烟火气,堵了个踏实。
一迈出那山峦叠嶂,黄土沙丘的地界里。
便是焕然一新的世界。
展宜年虽对那漫天山高的黄沙见怪不怪了,可薛景刀等人都是在水江边儿活大的人。
哪见过这等场面,饶是那昊云真,居然也露出几声惊呼。
“展兄,你快看,那黄沙风卷,得有我们山府半山腰那么高了吧!”
薛景刀指着窗外那耸起来的尘沙风卷。
“是啊,不过你瞅着它离我们是有些近,但那距离,还得走上些时候,所以啊,我们走到金潮城的时候,它也才到我们这个位置罢了。”
“噢,我记起来了,展兄就是漠北人。”
“对,所以这漫天黄沙,将那太阳遮个分明不露的时候,也是见怪不怪了。”
忽地,那风沙毫无防备的向薛景刀的脸庞袭击而来。
不禁弄了一脸一嘴的尘土,甚至发梢上,也有些泥沙。
“呸呸呸!”
薛景刀一边抹弄着脸庞,一边吐着嘴里的黄沙。
“哈哈哈,薛兄,这黄沙遮日的天气里,可得好好挡着脸,要不然就会成了花猫。”
“听说这黄沙遮日,也有些门道学问。”
“噢?什么学问?”
薛景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好奇的问道。
他向来对这些传说鬼怪之事,好奇十分。
“据说漠北上古时期还是一片汪洋,却被一只神兽灼烤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将那汪洋水河烧成了枯灰。于是就变成了终日黄沙遮日的景象。”
“噢?神兽?能将这么大的海河炙烤成枯竭的大漠,指不定也是一方神兽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
薛景刀已经将垢面弄了个干净,还用水壶里的水涮了涮口角,以免到了金潮城吃饭的时候,嘴里还有些黄沙。
那就把他的好胃口,全数给打干净了。
“唉,对了,听说这大漠里晚上会有马贼?”
展宜年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昵喃道。
“是啊,漠北是个乱地儿,没有江南那么方便的水路,即便是碧天城到金潮城的距离,也要足足走上两三天,加上那漠北靠近各州的边境,买卖交易,也十分便利,那马贼就是盯上了这些来往商人的镖,才得以眼红,当了这漠北的大王。”
“不过嘛,已经被白玉郎给做掉了。”
展宜年说道。
“白玉郎?是那个天剑阁的白玉郎么?”
“唉,对了!就是他。”
“那照展兄这话,这漠北的马贼,已经干净了么?”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死,虽说那白玉郎将之前漠北最大的马贼帮派剿了个干净,但一些残羹剩饭,其余对那镖眼红的小寨子,也是不会放过,只不过没有原来那般猖獗罢了。”
“不过以叶师姐的实力,我估计,这漠北里,应该无人是她的对手。”
“嗯,说的也是。”
展薛二人讨论完这般话,便没再开口。
毕竟金潮城可不是碧天城,还要费些时日,才能到。
不过两天的距离,展宜年却绷紧了心思。
虽说昊云真那般话是开玩笑,不过展宜年总觉得有些不对。
若是东州西漠都会集结魔宗弟子。
这新武榜的大好机会,魔宗不可能不拿捏住。
夜色慢慢笼上了漠北大荒里,夜里的天儿,比那白天更加寒冷。
由于还有些距离,众人又决定扎堆在漠里,明早再走。
可展宜年却心生了一丝顾虑,与化紫檀交谈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