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琐事一二三(2 / 2)

行路遥 海照月明 3718 字 9个月前

众人的表现自然被李承业看在眼里,心知肯定有什么猫腻,还没来得及问,就见着李梦兮,乐呵呵的,朝着自己扮了个鬼脸,胸中怒火继而散去,只能是无奈的瞪了她两眼,随后让李大安排几人坐远一些,顺便给他们上几壶酒。

在拜谢声中,坐到了小妹对面,故意摆着脸色,语气散漫的说道“说吧,是不是又惹祸了?”

李梦兮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出一股伶俐劲,再三思考之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呃没什么事呀,就是想你了呗。”

李承业佯装发怒,语气颇重“再说谎,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呃哥,你凶我”李梦兮可怜巴巴的说道。

见小妹眼含泪水,很是委屈的看着自己,李承业也只能是深深叹了口气,寻常人家是男丁稀缺,放在紫竹山庄的李家而言,却在于女丁,如此之下,李梦兮的出生,自然是弥补了几代人的遗憾,被家人视作珍宝,真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而形成反差的便是对于自己的苛刻,尚未记事,就被安排着打磨筋骨,要不是小妹如此刻般去哀求父母,说不得那会还得过多少苦日子,更不用说后面犯的好些过错了。

“罢了罢了,哥跟你开玩笑呢,真就有事,哥也不怪你,别哭,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哦~”李承业一脸怜爱的伸手拭去小妹眼角的泪花。

听到此话,李梦兮立刻笑逐颜开的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先拉钩,我在跟你说。”

“嗯,依你依你。”李承业无奈的摇了摇头。

拉完钩,盖完章,李梦兮将事情原委告知了李承业,后者拍着脑门,显得极为头疼,之前还因为是否该派人去寻云天佑,与福伯意见上有些许冲突,结果倒好,人家主动来寻,居然被骗到对面去了,好在为时尚早,照小妹的说法,对方还在楼里,虽说如此招待也还过得去,但毕竟让人等了这么久,也实属有些过了。

李承业用力捏了捏小妹的脸蛋,随后说道“走吧,给人道歉去。”

“道什么歉?那小子估计这会还陷在温柔乡呢,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李梦兮嘟囔着说道。

“行,那你好好在这等着,哥尽快回来。”李承业说完,示意其余人留下陪同,李大跟着自己过去便可,走到半道,出于顾虑,叫过李大轻声说了几句,随后只身走进了栖凤楼。

“张兄,你还好吗?”

“张兄?”

云天佑走到张启宁身旁,拍着肩膀轻声叫唤着。

后者下山也有一段时日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家手段所钳制,欲哭无泪之余,暗自庆幸着:多大事嘛,又没人看见,无所谓啦,关键是之后如何讨好眼前的大哥,但凡学到个一招半式的,回头见着老爷子,还不得惊掉他下巴,想起来就过瘾,嘿嘿,大哥,我不是不想回应您,而是这定身符从您手中使出来,太过骇人了啊,就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要不再麻烦您老人家一下?我兜里有解咒符

见张启宁眼珠子一直朝下晃动,云天佑若有所思的说道“兜里有能够解除你状态的符纸?”

张启宁有些愕然:我靠,这都行,难不成会读心术?

随后立刻眨眼表示就这么个意思,同时不忘在内心呼喊着:大哥好,大哥棒,大哥啥都最像样,大哥高,大哥帅,大哥处处惹人爱

如果真能听到对方心里的声音,兴许云天佑会立刻离开,可没有如果,得到回应后,云天佑走到对方身前,同为男性,自然不会有什么顾虑,伸手往张启宁怀里探去。

一阵哗哗作响后,云天佑后退半步,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一叠符纸。

张启宁内心焦急的喊着:大哥!等会再研究呗

符纸材质有所区别,上面的符号纹路也不相同,真不知是如何琢磨出来的,云天佑暗自想着,然后说道“如果对,你就眨眨眼?”说完,拿着最上方的符纸递到张启宁眼前。

殊不知又被夸赞了一番的云天佑,不停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片刻后,见到对方眨眼,拿着手中符纸反复查看后,便准备注入灵气,不忘说道“知道了,眨一下就够了。”

听到此话,张启宁内心又是疯狂的呐喊着:大哥,小弟只是眼睛干涩,这张是TM阳火符啊,您老人家要是用出来,小弟命就没啦!

“呃不是吗?”云天佑见对方仍旧是不停眨眼,于是问道。

张启宁疯狂眨了几下:大哥英明!

云天佑看着手中已经隐隐发光的符纸,不假思索的揣进自己兜里,随后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期间从符纸中取出了三枚夹带的钱币,正面刻:天元926年,背面刻:新月州府铸,除去字样,皆是云纹,材质为铜,也是巧了,想到此,云天佑轻笑着又是揣进了兜里,对着瞪大双眼的张启宁说道“就当是报酬了。”

后者纯属担心再次造成误会,倒没有其它意见:我的就是大哥的,客气啥,兜里还有~

半响后,黄色光芒乍现,终于是解脱了束缚的张启宁,长出一口气之后,稍稍活动了下身体,继而看向静立一旁,手中空无一物的云天佑,抱拳作揖说道“大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哥了,但有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天佑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反差有点大啊,尤其是此刻对方的嘴脸,看上去怎么感觉有点猥琐呢?

张启宁搓着手,笑道“大哥,这会情况明显不太对,小弟没有私藏了,还请大哥赐两张符箓,以作防身。”

云天佑略作沉吟,随后将兜里的符纸还给对方“气息驳杂,想来窥测之人较多,有没有什么建议?”

张启宁双手接过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注意到之前被激活的那张不在此列,却也不在乎了,轻笑道“大哥多虑了,不过是些许臭鱼烂虾,容小弟表现一番,待会找个地方再跟大哥好好叙旧。”说话的同时,抽出两张符纸,施法之下,黄光微现,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于原地。

而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一座阁楼,本是默默观察之人,突然遇此状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从腰间取下一圆筒,对着天空用力一拉,破空声瞬间响彻天地。

比起喧闹的城市,与之形成反差的便是高踞于山顶的望月寺了,远远望去,气魄恢弘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进入山门,则是一派幽静,古木参天,松柏森森,处在深夜,自然听不到念经诵佛之声,顺着石阶而上,两侧每隔三十丈,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佛像,手持法器,瞪着铜铃般大眼,如同护卫此地清静。

台阶尽头,坐落着一栋栋高耸的建筑,居中大殿悬挂牌匾上,书写着四个大字:大雄宝殿。

位于正殿后方,一座八层木制塔楼,在其最顶端的房间内,烛火照耀下,一躺一坐,两个人正在对话。

正襟而坐的是一名中年僧人,身穿黄色袍服,外披大红袈裟,俨然是这座寺庙的主持,面容较为普通,但却很慈祥,缓缓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目视前方。

在他身前的卧榻之上,一名青年男子靠着玉枕闭眼假寐,五官分明的脸,有棱有角,唯一不足的便是俊秀的面容,稍显苍白,男子头戴白玉发冠,一袭黑色蟒袍在白玉腰带的衬托下,尤为华丽,配上一双白鹿皮靴,想来家世定然不俗,就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良久之后,青年男子眼皮微动,不一会便睁开了双眼,原来刚才是真的睡着了,只见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向一旁的僧人轻笑道“没想到你这破地方,睡觉还真不错。”

僧人双手合十,开口说道“能得殿下喜爱,是望月寺的福分。”

被称作殿下的男子,姓项,名南辰,其父自然便是贵为新月州之主的离王,项离。

“出家人不打诳语。”项南辰说着话,端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觉得口感还不错,随后拿起酒壶豪饮。

僧人脸上一红,低声默念了几句:罪过,罪过。

‘嗝’

摇了摇手中的空壶,项南辰扭头看向窗外,视线越过城池看向大海,说道“对方还有多久到来。”

僧人肃然回道“禀殿下,最迟不过后日。”

项南辰头也不回的说道“嗯,再去给我拿壶酒来。”

僧人走向门外,对着小沙弥低声说了几句,后者当即向后方跑去,僧人转身时,不忘再次打量了一下守在门外的男子,普通的面容,适中的身材,一身黑色劲服,毫无气机流露,怎么看都觉得与普通人无异,若他不是项南辰的护卫,兴许自己都不会多瞧上一眼吧,僧人暗自想着,面带笑容,单手施礼,见对方没反应,微微摇着头走进入房中。

原因在于,法号渡航的僧人,之所以能够接手方丈的职位,除了佛法高深以外,本身修为,也是达到了八阶出神境,除非这个护卫已达先天,否则不可能试探不出来。

渡航僧人,进来之后坐回原位,继续默念心经,拨动着念珠。

项南辰本欲转身与这老和尚再闲聊一会趣闻,谁知望月城上空恰好是出现了异样。

“似乎现在驻守在这的是苍澜吧?”项南辰嘀咕道。

渡航不知该如何回复,一时有些僵持,谁知门外却传来了声响“回三殿下,确是如此。”

项南辰点了点头,说道“你去问问,是什么事,值得他发苍鹰令。”

“诺!”

渡航僧人一时觉得后背有些凉,因为男子离开的动作,全程他都未能捕捉到分毫,至于项南辰提到的苍鹰令,渡航稍有耳闻:除去寻常的城主府与武府以外,为了更好的约束境内武夫,各州都会单独设置一个机构,培养人才,收集宗门信息,打探机密,且,以新月州的苍鹰殿最为出名,先不说,本是殿主的苍松柏已入先天近十年,尤为可怕之余,背后又站着个高深莫测的离王,简直堪称恐怖,导致的局面便是新月州修炼界,各宗门空前的团结,但即便如此,面对苍鹰殿,仍旧是不敢轻易得罪,生怕事后被清剿,如此一来,其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苍鹰令的发布需由堂主以上职位的人授权才行,见此令,视野可及之处,凡属苍鹰殿麾下,放弃一切任务,即刻复命,如有延误者,死,遇敌胆怯者,死,对敌未力竭者,死,命令发布三天内,未能擒获目标,连同堂主在内所有人,皆死。

想到两天后的事,渡航僧人只能是在内心叹息道:多事之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