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美,司月月把自己认为美的地方全分享给陆野了。</P>
她手指雪花时,配文描述着,用词典雅,不是华丽虚浮,更不是陈词滥调。</P>
“千树万树梨花开,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我觉得它是身披铠甲,乘风而去,不问回路。”司月月说。</P>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从漫天飞舞的雪里抽回了视线,扭头看向她。</P>
司月月答:“雪花本开始是一大片的,可越接近地面就越小,就像将军出征时满身装备,一番血杀后盔甲已残破不堪的模样,但,他不低头。”</P>
“雪花挺柔软的一个玩意儿,你怎么想起用将军来形容。”陆野冥冥之中有一丁点感觉,但不完全懂。</P>
“将军上了战场后不问归路,雪花落在天空里也不问归路,而且,你不觉得雪在这束昏黄的灯光下,在凛冽的风里,有添加了几分凄杀之意?”</P>
按着司月月说的意思,陆野再全身心去感悟着,发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视角。</P>
现在是冬天,天气很冷,冻的让人缩脖子。</P>
万物凋零,尽显肃杀之意,雪花在夜里降临,疾风之下,本是大片大片的一团团,落到地面时只剩一小点了。</P>
若是这样想,司月月所描述的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P>
他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所以,在你眼中,即使是像雪花这般的转眼即逝的东西,也蕴含着无穷的力量?”</P>
“嗯。”司月月斩钉截铁的回答着。</P>
陆野看到她肯定的模样,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扬起一抹微笑。</P>
他的那张脸呈现出除冷冰冰之外的其他感情的,只是他很迷茫。</P>
陆野站在十字路口上,周围被浓雾覆盖着,看不清前方的道路,甚至是自己的心都摸不到。</P>
另一边,任言初在独自走路。</P>
在拐弯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P>
前方是贝莱。</P>
她衣服穿的单薄,却很有型,不像司月月,校服套在大棉袄上,像一块臃肿的面包。</P>
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直让一个妙人儿站在路灯下迎着风,止不住地哭泣着。</P>
“任言初,我不答应!”</P>
贝莱的姿色不错,不然任一帆也不会和她纠缠许久。</P>
好看的人流泪,总会让人心生怜意,任言初冰冷的神色略微有了些转变。</P>
他将纸巾递在她面前,语气稍有和缓:“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P>
他擦拭掉她脸庞上的泪,语调和往常一般冷清:“为男人哭,不值得。”</P>
“那你不和我分手不就行了。”贝莱掩着自己的眼睛,悲伤却从声音里流出。</P>
就在刹那间,空气凝住了,就连风也停止了呼啸。</P>
大概有三秒这样,再出现声音,是他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好,不分手。”</P>
这个问题解决后,他们开启了新的话题,贝莱手指着路灯下的雪:“你看,好漂亮啊!”</P>
它还在下着,然而任言初看不出它到底美在何地。</P>
他只觉得无感。</P>
雪,风从哪边吹,它就往哪里飘,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力量极其弱小,极其脆弱不堪。</P>
任言初在心里冷哼着。</P>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里浮现一个人身影,她不屈服,一脸倔强的瞪视着。</P>
个子挺矮,脾气挺大。</P>
道路的另一头,杜昭昭,杨辰翊,姜甜甜,叶晓琪,袁诵这五个人一起走着路。</P>
他们之间还差一个人,那个人是陆野。</P>
在下课前,陆野对杨辰翊说:“你们先走,我还有事。”</P>
时间终究是快 期末考试来了,陆野未参加这次考试。</P>
从二零一九年冬季至今,新冠还存在着,大家出入公共场合都要戴上口罩,按时做核酸检查。</P>
市一院,临江最好的医院。</P>
病房内,有着一位老人和一个年轻人。</P>
昨天下午五点这样,孟贺来突发心梗晕倒在地,幸好,有人发现并及时打了急救电话。</P>
手术室抢救,人无碍。</P>
在这个季度里,孟贺来已经是第二次被救护车拖到医院了。</P>
在这个世界里,孟贺来只剩下两个家人。</P>
女儿,外孙。</P>
孟家这里子嗣单薄,陆家也亦是。</P>
爷爷只有一个儿子,但有一个养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