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蒲宁的,不是手机闹铃,是门铃。
蒲宁搭上酒店睡袍,懵懵忪忪开门,见孟起站在门外,朝他行了个标准的日式鞠躬:“蒲叔早晨。爸爸他们等你吃午饭,10分钟后楼下餐厅见。”
还是前天入住当晚用餐的位置,观景阳台上唯一的一桌,照顾蒲宁和盛可来两杆烟枪。
“都督醒了?”王耶笑吟吟地,把蒲宁按到自己旁边的座椅,“阿来没说错,你命好,懒人有懒福。上午你也跟着出去,没准就光溜溜回来了。”
“又咋了?一大早的就开涮。”蒲宁灌了一口咖啡。
“阿来的宝贝单反,挨偷了,在市场,一晃的工夫,包里的单反就变成一扎胡萝卜,哇咔咔~”王耶指指餐桌,上头果然有一把菜蔬,红扑扑很是招眼,“阿来那么灵醒的人,都中招,你大头虾一个,还不给剥皮了?”
“真的假的?”蒲宁摸摸盛可来的满头自来卷,“没事你们跑市场去干啥?农民!怪不得这话篓子成了闷罐子。没事,我带了一部微单,你对付着用。”
“那玩意,还不如这个好使。”盛可来闷闷地晃晃手机,上头加了外置镜头。“还好了,出门前把旧相片都拷出来了。”
“贼人慈悲,干嘛不连这破手机也顺走?”蒲宁欠身抽出一条胡萝卜,喀呲一口,“天了噜,巴塞罗那就这待客之道?切,白为它的球队喊破喉咙了。”
“变天了,何止巴塞罗那,何止西班牙,欧洲整个儿变天了,成难民营了,旅游团挨偷挨抢是家常便饭。”王耶唏嘘,“出门前我就叮嘱过,小心,小心。”
蒲宁:“那还把我们往这贼窝里带,几个意思嘛。俺一直觉得,旅行就像逃荒,来这岂不是亡命?”
“你这叫名副其实,名字惹的祸。”孟仲季接过话茬,“蒲,白话就是蹲坑、赖窝,比如说蒲吧;宁,就不用说了。赖在窝里才安逸,镇宅的宅神嘛。”
众人笑,蒲宁也要跪了:“还真是。都怪俺那半瓶醋老爹,山寨名人宝号,琢磨着沾点仙气,结果,给叫了半辈子大师,诗文没写过半句,噫,倒给正主儿压得挺尸了。”
“我看过一个说法,欧洲人自己的,说几十年后欧洲将彻底穆斯林化。”孟仲季慢悠悠继续,“拿法国来说,出生率才18,而穆斯林移民家庭多少?反过来,81。整个欧盟,基督教家庭好像才13几。按他们的说法,一个文化要香火不断,出生率至少要21以上,就是说一个家庭两个孩子是保底,低于19就牙烟(危险)了,13就冇得医(没救)了。”孟仲季认真起来,国语还是蛮溜的。
“那咱大中华呢,出生率多少?”盛可来缓过劲来。
“不记得了,回去问问国统局。”
“我们现场就可以调查:你我都才一个,都督也一个,王爷一个么有,明面上哈,有没有藏私……”
“俺平生最恨两种人:一是种族主义者,二是尼安德特人,就是夫子这种,大脑瓜子,哪来那么多之乎者也。”蒲宁打断他们,“有看到那贼长啥样了?”
“那倒没有,要不然四条汉子一起上,贼人早仆街了。”孟仲季捋捋袖子。
“开动,菜都凉了。”王耶招呼大家,习惯性又要给人夹菜,众人齐声喝止,王耶讪讪罢手,“节哀顺变,一会我们先去把相机置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