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没眯多久,他们就给叫醒了。看看窗外,天快黑了,前院后院亮起了路灯,酒堡内已然灯火通明。
入得餐厅,路翎欢欢喜喜迎上来,招呼他们排排坐。王耶和孟起都在那,王耶看起来显然没睡,略显倦怠,却依然亢奋:“来来来,今晚来点清淡的,你们路姐想得周到,说给你们洗洗胃。”
餐桌中央,一大锅的海鲜粥,一大盆的炒米粉,几大碟青菜,一溜串小碟卤菜咸菜,这几位顿时有了食欲,哇啦啦自己抢着盛粥。
“出来这些天,这一餐最正。”孟仲季滋溜一口稀粥,吧嗒一口米粉,口齿不清道,“哪来的米粉?哪来的咸菜?”
“廖叔,劳驾来一下!”王耶朝屋外叫唤,转头回道,“俺家主厨,香港师傅,山东乡下亲戚,老爷子的平辈,阿方索的入门师父……”大家给绕得晕晕乎乎。
外头进来一个弥勒佛一样的胖大汉子,年纪顶多跟王耶相仿。王耶起身:“俺土鳖,吃不惯西餐,这十来年多亏廖叔。这些土产,都是廖叔亲手做的。”又指向他们几个,“都是我兄弟。那俩小伙子,是老爸的学生,89届的吧。孟院长你是见过的,小孟老豆。”几位笑笑,也起身致意。看来,天下乌鸦,胖,是厨师逃不掉的宿命。
廖叔朝大家拱拱手:“一路辛苦。多多指教。”说的是国语。然后也不多话,躬身告退。
重新落座,王耶续道:“廖叔是老爷子当年弄去香港的,然后给我带到这来。他自己在波尔多有几处物业,一边做他的包租公,一边做我的伙头佬。呃,刚刚说的阿方索,就是昨晚古堡那个,你们觉得,手艺咋样?”
几位都竖起大拇指,孟仲季还道:“正,冇得弹。”
“嘴最刁的夫子都说好,那敢情错不了。”王耶道,“下月,他带几个徒弟过来,在山顶城堡另开一档,那里可经不住油烟。”
“牛啊王爷,你一张嘴吃得了多少?”盛可来咋舌。
“我倒好养,粗茶淡饭,来的人就未必。”王耶笑道,“那里要搞个小小会馆。”
“这两年,你们椰子不务正业,整天在后山猫着,倒腾这倒腾那,晒得那个黑哟,正式难民。”路翎数落,“老爷子还在世,都不知道愁成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