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糯。”裴母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声,心里软成一片,原本以为仙师会很高冷,没想到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小姑娘,她这心里的大石块总算落下。
“阿糯,快来尝尝这醉蟹。”
裴母夹了块醉蟹递给沈糯。
沈糯道过谢,尝了口醉蟹。
这醉蟹肥美,肉质细嫩,蟹味鲜美,没有半点腥味,就连蟹膏蟹黄都很肥美。
沈糯赞道:“伯母,这醉蟹真好吃。”
最难得的是,这会儿才八月中旬,螃蟹还不算肥美,很多蟹都比较空,没有这般肥美,可裴父裴母却能为她找到这般肥美的螃蟹,显然是特别重视她。
而且看二老的面相,也都是极好相处,很慈善的人。
沈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有重来一世的机会,与家人团聚,护家人周全,可殿下和裴家父母却没有重来一世护家人周全的机会,甚至裴家父母不过问她的家世,只因她是殿下喜欢的人,就真心实意的待她。
裴母又夹了一筷子桂花鱼条给她,“阿糯再尝尝这个。”
裴家厨子手艺一般,裴母为了接待沈糯,特意请了百年酒楼的主厨来烧菜,一大早就让府中的下人去准备食材。
沈糯吃了一筷子桂花鱼条,外皮酥脆,内里鲜嫩,裹着酸甜开口的酱汁,格外美味。
她味觉和嗅觉都比常人灵敏,吃过的东西,哪怕是一口,都能记住。
这桌子上的美味,都是百年酒楼的味道,应该是裴父裴母特意请来了百年酒楼的大厨为她做的菜。
吃着菜,沈糯心里盘算着,她欠着裴父裴母一个大恩情,当初要不是裴父裴母帮忙找药材,她也不可能找齐给师父配药的药材,两枚玉符抵不上这个恩情,又见二老如此苍老,她准备在裴家布个聚气阵,慢慢让二老滋养身子,何况殿下以后也长居京城,住在裴家,对殿下养着身上的旧疾都是有好处的。
裴父裴母的身子骨还得先用聚气阵调养一番才能开药。
用过晚膳,裴父裴母领着两人过去偏厅吃茶,沈糯把自己雕刻的玉符递给二老,“伯父伯母,这是我自己雕刻的玉符,能护身保平安,你们二老把玉符随身佩戴在身上就好。”
“多谢阿糯。”裴母接过玉符,虽不知玉符到底有什么用,但阿糯说是她自己雕刻的,可见心意。
裴父也接过玉符跟沈糯道了谢,两人都把玉符佩在身上。
喝了会儿茶,裴父裴母就有些扛不住,身体困乏,他们身子这些年亏损的厉害,总容易困乏却又睡不好。
沈糯见状,起身告辞,“伯父伯母早些歇息吧,不打扰二老了,过些日子,我再来探望二老。”
裴母还想送沈糯出府,是裴叙北道:“母亲,我送阿糯回去吧,你跟父亲先歇息了。”
裴母知晓儿子是想多陪陪阿糯,就没再说什么,看着儿子和阿糯离开院子,出了垂花门。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院角,裴母满上满是笑意,“阿糯是个好姑娘。”
虽就接触了这么一个多时辰,她就喜欢上阿糯了。
裴父道:“的确是个好姑娘。”
落落大方,就是不知他们裴家有没有这个福气。
这姑娘看着就很通透,不被世俗束缚,儿子想娶到人家,只怕是不容易的。
天色已黑,路上没什么行人,裴叙北和沈糯是坐马车回沈宅的。
沈糯想跟殿下腻歪下,上了马车就赖在了殿下怀中,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殿下,等我回去准备雕刻些聚气符,到时候来殿下家中帮着布置个聚气阵,就跟养生堂一样的阵法,可以调养身子,对二老身体都有好处,可以让他们慢慢恢复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态。”
“谢谢阿糯。”裴叙北没拒绝。
他看着正低头玩着他手指的阿糯,有些无奈,只能把人抱得紧了些,替她揉着腹部,方才母亲一直给阿糯夹菜,盛情难却,阿糯都给吃光了,还用了两碗饭,吃的有些撑着,这会儿胃肯定不舒服,就给她揉揉。
揉着阿糯纤细软软的腹部,裴叙北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原本是想等着成亲后才与她有些亲密举止,但阿糯显然跟旁的女子不同,不喜欢被世俗规矩拘着。
所以他也不想太拘着,只要不欺负阿糯,不做些太过分的亲密举动就是。
而且阿糯性子的确变了不少,初认识她是在弥山,她帮着他解毒,虽神情镇定,还是还能从身上瞧出丝丝的怯弱,现在的阿糯性子随性又坚韧。
沈糯被殿下揉着胃,舒服的在他怀中眯着眼。
很快到了沈宅,裴叙北又把人抱下马车,过去敲门,这才跟阿糯道别,“之后几日有些忙,可能晚上不能过来陪阿糯,阿糯这几日早些歇息。”他才回京,朝堂上有不少事情要忙,之后几日恐怕都没什么空闲的时候。
沈糯笑道:“我知了,殿下快些回吧。”
“你也快进去吧。”
裴叙北看着阿糯进到了沈宅,才乘马车回裴家。
沈糯回去后,之后几日开始忙着雕刻聚气符,还有给殿下配益气丸。
殿下也的确开始忙碌起来,两人平均两三四日才能见一次面,还都是约着酒楼一起吃个饭,殿下就要匆匆回宫。
白日里,沈糯都还是会过去回春堂。
回春堂病人还是不怎么多,来找她治病的都是附近的商户,治的也都是些小病症。
要雕刻八枚聚气符,得小半月的时间,沈糯不急,慢慢雕刻着。
这天,沈糯正在回春堂雕刻玉符,旁边养生堂忽然传来闹腾声,闹哄哄的,沈糯把玉符和刻刀收好,起身过去隔壁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走到养生堂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约着五十来岁的模样,正哭骂道:“你们养生堂就是弄虚作假,根本半点用处都没有,我日日都来,身体还是不舒服,喝了你们养身堂的那个糖水后,回去就拉肚子,甚至还会便血。”
因着妇人的这番话,周围商户还有附近闲逛的客人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这妇人是什么人?还敢跑养身堂来闹事,不知养生堂里面都是些什么客人吗?”
“就是,养生堂要是没效果,那些夫人太太们能天天来?又不是傻子。”
“这人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吧,真真是胆大包天,养身堂开了有半年了吧,一个闹事的都没有过,养身堂的东家还抽过镇国公府的小世孙鞭子,这妇人可真敢来闹事。”
妇人见大家开口,竟不是想帮她,而是指责她,是她没想到的局面,她有些恼怒道:“谁是来闹事的,我的确是每日都过来养生堂调理身子的,不信你们自己去问问这里的掌柜。”
乔掌柜听见门口的动静,已经走了出来,见到妇人后说道:“客人的确是我们养生堂的常客,连续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而且定的都是上等房,客人是哪里不舒服?”
妇人哼了声,看着周围人群才慢条斯理的说,“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肯定就是你们养生堂的原因。”
沈糯走了过去,乔掌柜忙喊道:“东家。”
听闻眼前少女就是养生堂东家,妇人微楞,才又凶巴巴说,“你就是养生堂的东家吧,我在你们这里调养了一个月的身子,却没有半点好转,连你们掌柜自己都承认了,所以东家是不是该给我赔礼道歉再把银钱赔给我?”
沈糯见这妇人面相鼻肉薄,耳朵小且露骨,山根地陷有横纹,最重要是的财帛宫黯淡无光,根本就是个穷苦的命,哪里可能有银钱来养生堂消费,去的还是上等房,一个时辰就要十两银子,基本上来养生堂都是得两个时辰调理身子,这样一天就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一年多的嚼用,妇人是如何出这个银钱的。
可见妇人是受人指使,特意来养生堂闹事,想毁了养生堂的名声。
而且这妇人印堂也是暗淡无光,说明身上有重疾,还是那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绝症,时日无多了。
沈糯直接道:“你财帛宫无光有横纹,乃是穷苦之命,如何能连着一个月都能来养生堂消费?可财帛宫还有横纹,应该是最近得了逼横财,可是有人故意给你银钱,让你来养生谈然后闹事的?”
妇人没料沈糯一眼就看出她的家底,心里一慌,可想着那白花花的银钱,她硬气道:“你胡说什么?我的家世你还能知晓不成,难不成你是神仙,什么事儿都能预料。”
沈糯淡声道:“不巧,的确会些相面之术,你不仅家里穷苦,甚至子嗣也不孝顺,有一女幼年夭折,两子倒是健康长大,可你早些年蹉跎儿媳,逼着儿媳带着孩子还整日去自己赚银钱,现在儿子儿媳都不愿搭理你,你自己孤苦伶仃的住着,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命不久矣。”
妇人见沈糯把她家中情况全都说对了,还说她命不久矣,脸色都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你才快要死了,就算我真的命不宜久,那也是因为你们养生堂的原因,我就是在你们养生堂待了一个月才不舒服的。”
沈糯知道,得了绝症的人,哪怕天天去养生堂都没用的,养生堂可以帮忙调理些小病症,这种病入膏肓都快病死的绝症,可没法调理好,还是得靠药材,甚至这妇人的绝症,连药材都没法医治,需要她用金针辅以生气来治。
妇人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那些症状,拉肚子,消瘦,便血,其实早在之前两个月就有些症状了,但她一直没当回事,毕竟还是能吃能喝的,除了平日里胃不太舒服,并没有别的病症。
而她也的确是被人买通,说给她一大笔银钱,让她连续一个月都来养生堂调理身子,等一个月过后,再来养生堂门口败坏养生堂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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