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侍卫也只是瞥了她几眼,径直走开。</P>
也许是见她这般狼狈模样,掀不起风浪,也许是有人授令,留她性命。</P>
没有人敢救她,亦无人杀她。</P>
幼年蔺雨潇踮起双脚,撑着大刀,脑袋对着刀刃面,用力一撞。</P>
成年蔺雨潇冷眼旁观,真希望那时死去,一了百了。</P>
望菱却又是下意识去阻拦幼年蔺雨潇这自戕的举动。</P>
然而,只见血溅当场。</P>
小小的身躯如愿倒下,颅顶一道深深的刀痕。</P>
血顺着流出,其余蔺朝皇室的血还未流尽,在越来越浓烈的磅礴大雨下,所有皇室的血脉混淌着。</P>
“姐姐,你看。”</P>
望菱带着蔺雨潇往一处看去。</P>
只见一座华丽的宫宇之上,一女子手持油纸伞,脚踩石雕,面对着刑场方向。</P>
油纸伞前倾,挡住了那女子的面容,只是,看那身形,很是眼熟。</P>
蔺雨潇习惯性地问望菱:“她是?”</P>
“她是后来的昌隆国国师,也是我的师傅。”</P>
油纸伞渐渐后倾,架在了女子的肩头,那一张脸印证了望菱的言语。</P>
溪娘。</P>
蔺雨潇抿了抿唇,垂眸,不再看溪娘。</P>
“她出现在这,是新皇登基大典的座上宾吗?”</P>
幼时,眼中只有仇恨,自然是没有发现高高的宫宇石雕上,站着这样一位女子。然而,就算那时发现了溪娘,年幼的她,又能分辨什么、做些什么呢?</P>
“姐姐,她要来了,我们最好是收敛生息,即便,此处是幻境,但她是为此道的创始人,就算是这里的她,也可能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反客为主。”</P>
溪娘手持油纸伞,从屋顶石梁上翩翩飞来,而那令人烦闷的雨丝,却为她绘成了画。</P>
溪娘一身青衣,落于刑台之上。</P>
望菱挽着蔺雨潇的胳膊,让出了一条道。</P>
两人相视一眼,比曾经默契了许多,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P>
“好久不见,躲躲藏藏做什么?”</P>
经过两人身旁时,溪娘却忽然偏头,似乎看见了蔺雨潇,说了这样一句话。</P>
蔺雨潇总是做不到在此人面前镇定自若,张张嘴,正要说话,望菱却忽然牵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蔺雨潇看过去,见望菱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P>
蔺雨潇抿嘴不出声。</P>
溪娘便这样好耐心地站着,久到蔺雨潇以为要露馅时,宫墙拐角,忽然响起一道男声。</P>
“你背叛了蔺朝。”</P>
是蔺秋风!</P>
蔺雨潇闻声看去,那人缓缓走出墙角,不正是蔺雨潇的师傅?</P>
溪娘摇摇头:“我从不属于任何一个王朝,他早就知道。”</P>
刑台之上,溪娘正好挡住了幼年蔺雨潇的身子,蔺雨潇左顾右盼,不见小郡主人影,再看向溪娘时,一双眼睛如刀刃。</P>
“让开!”蔺秋风沉着声音。</P>
溪娘微微侧过身,血流满地的蔺雨潇便暴露在蔺秋风的视野中。</P>
“小郡主!”</P>
他满目仇视,火急火燎的奔向刑台,将昏死的幼年蔺雨潇抱在怀中。</P>
“你怎如此恶毒!”</P>
蔺秋风朝着溪娘怒骂一声。</P>
不知是溪娘早早就打点好了还是什么原因,蔺秋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竟无一宫人前来查看。</P>
幼年蔺雨潇那伤失血过多,已是救不回来了。</P>
蔺秋风一顿补救措施没有半点奏效。</P>
“我恶毒?”溪娘嗤笑一声,由上而下,打量着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师徒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