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银元。”威廉被他的狮子大开口吓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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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的地方在华懋饭店,它就在十里南京东路的起点,一幢有着直插云霄的绿色金字塔状屋顶的建筑,享有远东第一楼的称号,是外滩地标性建筑。</P>
晚会是由日本人发起的,准确的说是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发起的。当刘松风与威廉、艾玛一起过来时门口全是日本宪兵在进行检查。</P>
在威廉的带领下很顺利就进入了饭店。</P>
饭店一至三层皆是大堂,四至九层才是饭店的主体,九国风格的客房,到处都镶嵌着“拉克利玻璃”,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橘红光芒。</P>
赴宴的有上海各国、各个阶层的人们,各大洋行的代表,这些人的年龄与性格,亦或是肤色不同,乃至语言不通,但是他们的生活圈子里相同的,利益也是相同的,一点儿也不妨碍他们的谈笑风生。</P>
整个宴会上充满了各国语言,英语、日语、法语、俄语,而作为会场里最多、最忙碌的中国人,中国话却很少听到,刘松风不禁有些动容,高贵与世俗交织在一起的一场对话,他摸了摸新买的燕尾服一角,心里泛起一丝酸楚。</P>
刘松风站在威廉的旁边,他们在西北角落里围坐在一起,赤裸裸地谈论起来。这些人皆是各大洋行的幕后老板,亦或是他们的经理人,其中有些不乏刘松风打过交道的小角色也在,只不过跟刘松风一样也是没有资格坐在那里的。</P>
其间有人调侃起了日本人,说他们是日本猴子,责怪他们为什么不教训一下金陵政府,他们等着重开合约,重新划定租界,几乎想把整个上海吞掉。</P>
刘松风听得懂,一个法国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怎么不把你撑死呢!</P>
这些家伙看中了房地产的暴利,越界筑路再修房子是他们最想干的事,只不过现在静悄悄的,耽搁了他们发财。</P>
没过一会儿,“正菜”来了,几个日本商人带着穿着军服的日本人加入了讨论。</P>
刘松风这时才体现了他的作用。</P>
他能无缝地将日本人说的话转换成英语告诉威廉,而其他人带的翻译还要经过中间的环节,他们并没有能够同时精通两种语言的人才。</P>
威廉这才意识到刘松风的语言天赋,远不是他谦虚说的只会一点儿,他翘起了二郎腿,在人群中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把其他洋行的人比下去了。</P>
经过这一会儿的翻译刘松风也知道了日本人开这个晚宴的目的了。</P>
日本人独占了东北市场,大量倾销日货,也不准其他各国的商品进入,旨在谋取最大的利益化,早就引得其他各国的不满,讨论会开得有些剑拔弩张,也有些冷嘲热讽。</P>
日本侵略者控制了东北的经济命脉,又在谋划建立一个商业垄断机构,计划将东北的日货又销售到上海来,他们这回来是试探各国的反应。</P>
狗咬狗,一嘴毛,刘松风心里腹诽道。</P>
华懋饭店一个管事的经理,是个俄国的犹太人,他跑到威廉面前一阵嘀咕,威廉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了。</P>
“刘,威尔逊先生需要帮助,你应该跟他去一趟。”威廉说道。</P>
艾玛闪动着大眼睛,似乎在鼓励着他。</P>
原来是现场的翻译不够了,而威尔逊刚才在一边又看到了刘松风的表现,遂向威廉借人。</P>
刘松风有些搞不懂威廉了,他自己现在一个翻译也没有了,却有些兴高采烈地送走了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