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夏侯燚起身递过来一块淡白色手帕,柔声问道。
声音温柔,好似温热的泉水一般,将萧天雨冷若寒水,如坠冰窟的心给渐渐暖了回来。
手帕拭脸,萧天雨声音焦急,全身蜷缩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经不住的颤抖。
“我……我……”
“没事,慢慢说,我在呢!”
夏侯燚眼神温润如玉,其间却夹杂着一股别样的酸涩。
他从军六年有余,什么样的苦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唯独没见过像眼前少女一样桀骜,不服输的。
真的!一个也没有!
她就是他生活中的一道光,给予他温暖与前行的力量;她就是他精神世界的偶像,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经之处,败绩全无!
可她并不是光,更不是战神,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
尽管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她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无助。
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像大家见到的那样毫无弱点,坚如磐石。
她也有软肋,也有泪水要流。
可家族遭难,须臾覆灭,这泪流了又能怎样?能改变萧氏一族败亡的命运吗?能换回昔日的荣光吗?能杀掉那些貌合神离的恶人吗?
不能,都不能。
所以说,这泪流与不流,也没什么所谓!
“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护你周全!”
夏侯燚抛下了自己十九年都未曾真正放下的顾虑,打算像一个平凡人与其共度余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在王族,深受世间诸多羁绊,倒不如浪迹天涯,随风去流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暂且让他夏侯燚好好享受当下的时光吧!
萧天雨被夏侯燚死死搂在怀中,心口相对间,她感受到了那份独属于成年男子的炙热心跳。
以往的十几年来她都是依偎在战天痕的怀中,而最近却屡次沁入她那从未涉足过的境地。
战天痕的怀抱火热灼人,而夏侯燚的胸膛却是温润如玉,其热度内敛于心,毫不外露。
看遍了火山熔岩炽热大地,何不回眸瞥一眼江南烟雨,兴许所谓的向往偏离了方向。
但她萧天雨是那种遇硬就回,不敢真正面对挫折的人么?
她萧天雨怎会如此懦弱?
苍天肆意摆布我的命运,但我绝不绕道而行,低头就范!
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我的信念,由我自己掌控!
若苍天不公,那我便灭三界,掀四海,覆五洲,战六道,屠尽天下苍生来为自己铺就封天之路!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么一想,萧天雨欲要起身,双手抵在地面向上施力。
就在这时,半湿的地面突然向下凹了一块,好像底下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她双眼微眯,右手探入泥土之中。
蓝光一闪,手中早已多了一道淡红的线条。
此时夏侯燚也回转过头来,眸光在其上打量片刻,立马便辨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赤血蛇!
据说此蛇天性歹毒,见者必死,乃是大凶前兆。更有传闻说在五洲大陆的最西方有一条三头赤血蛇,其蛇身长过百米,下有双翼,可振翅高飞;上有三面,皆为人形,见其者皆不知所终。
后有人言:在落雁峰曾偶遇到一个见过三头赤血蛇的壮汉,但他却全身僵硬的躺在路边草丛,双目血红,下半身化作蛇尾,右手指着太华山其下——前百年未有人探过的万剑石窟。
没有人知道这是何意,赤血蛇也成了众人之忌,人人谈虎色变。
如今这大凶之蛇被天雨抓在手里,外一伤了她可怎么办?
夏侯燚急忙探手而来。
萧天雨秀眉一挑,蓝冰色匕首瞬间发动,将手中獠牙毕露的赤血蛇绞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