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人海当中,唯有一骑雪白的战马逆流而去。
马上高坐着一女子,只见那少女眉眼如霜,嘴唇樱红,略微苍白的脸上却有一抹焦急之色。
那黑发蓝眸的少女轻叱一声,猛然挥动手中的皮鞭,狠狠地击在马屁股上。
只听“唰”的一声,那马的屁股蛋上骤然多了一条一尺来长的淡红色血痕。
飞驰的马儿哀鸣一声,顿时更快了几分。
密密麻麻的人流都在往城东涌去,却唯独这一人一骑,逆着他们反方向破浪而去。
战马飞驰中,隐约可以听到一两声婴儿的哭泣。
越往西走,城中越是破败不堪,随处可见满地的血痕,残破的木板,冲天的烟尘遮住了星月,顿时使这凄惨的景象更加荒凉了几分。
马上的那人到了这里猛然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顿时人立而起,长嘶一声。
刚才听的那声爆炸就觉得不对,如今凄惨的状况就在眼前,看她能不能接受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盘山城,怎么转瞬就成了这般模样?
“娘――“
正在她万般感慨之际,忽然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声。
那声音里悲凉之意溢于言表,其中还夹杂了点点哭腔。
萧天雨扭过头来,循声望去。
只见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旁边的“锦衣纺“早已倒塌,里面依稀可见点点的火星。
凌江西路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昔日的繁华,如今皆变成了满地的尸体,血水上漂浮着匕首,短刀,破碎的粗布衣衫,断裂的胳膊,刻着蓝刀徽标的木盾牌,甚至还有些更私密的内衣,散乱的内裤……
那发声的孩童站在血红的河沟边,用瘦弱肮脏的小手去推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却衣不蔽体,目光涣散地倒在距他六尺远的路中央。
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可那稚嫩懵懂,刚刚出生的小男孩哪懂得什么是生离死别,他以为自己的母亲只是睡着了。
“娘,你醒醒……”
不满三岁的孩童仍不死心的去推那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
人死不能复生,这样的徒劳又有什么用呢?
可若让这一个半大的孩子去承担什么叫生死无常,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呢?
在这纷乱飞的人世间,一个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
萧天雨看的自己一阵心酸,眼泪险些掉下来。
于是她只好别过视线,强硬的让自己不要往那个方向瞅。
好好的凌江西路都成这样了,那和这西路紧挨着的萧王府……
她想到这里,自己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仿佛被刀绞碎了一般。
萧天雨急忙下马,向那萧王府跑去。
刚刚那声宛如晴天霹雳般的爆炸声所造成的烟雾满天,遮天蔽日的情况,其大概方位是盘山城西,但主场绝对不是这凌江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