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我……」黑恕宥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登机门之前,一脸决心。//WwW、Qb5。cǒM//
「天涯何处无杂草……」好像怪怪的。「你不要想不开啊!」老板不会想在机场闹自杀吧?
「小夏不是杂草,对我来说,她是……」黑恕宥顿了顿,似乎有什么闪过脑海,「Shoburedo!」「嘎?」黑恕宥似乎因为想起这句日文而整个人迫不及待了起来,他把小森推向登机门,「就算是我奴性坚强好了,除非小夏亲口告诉我,她不爱我,否则我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他话没说完,人已经跑了。
小森双眼远望,忍不住感慨,「问世间情是何物……」原本正要来迎接四少爷上机的专机服务总管,忍不住泼了盆冷水道:「你的表情好恶心。」若是愿望成真的代价是再一次心碎,是否她就能够认命地,把她与黑恕宥的世界完全分割?
知道他们离开了,丁夏君放任自己痛哭,抱着膝盖缩在厨房的角落,像个弃妇,其实她是最没资格哭泣的那个,说谎,自私,欺瞒…每个女人想要的是爱情,而不是成为不会犯错的圣女,只是谁愿意爱情因为自己的过错蒙上污点?
哭吧!她终于被迫要割舍掉这一切,要离开这里,唯一能做的凭吊就是好好地痛哭,因为她已经没有需要维持假象的理由了,不需要再假装一切从未有任何改变。
篮子里,她买了黑恕宥最喜欢的白菜、驴鱼、豆腐,还有要做肉燥的五花肉,知道他没打算和小森回去,她其实是很开心的,只是仍不断阻止自己再让他们的关系继续复杂下去。
她买了他爱吃的菜,心里其实还是希望能和他和好吧?虽然闹别扭的只有她,可是她想告诉他,她并没有生气,至少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
所以,就算有一天他带了真正的女朋友或未婚妻出现,她也要笑着欢迎她。
她感觉似乎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沉溺在自己彷佛无止境的悲伤之中,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心不要疼痛,悲伤时连雨水都变得沉重,落在地上会打碎人心。
像一年前一样,她又是一个人孤单地在厨房里流泪,那时锁住她的是夜的黑,失去让她的生命变得温暖美好的艳阳,只留她在夜里挣扎,如今却是初夏骤临的两,来得太突然,瞬间就打湿她小小的愿望。
她不敢争取,只因为一开始她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
丁夏君没听到脚步声,甚至当她被拥进衬衫让雨水淋得湿透,胸膛却仍旧温暖的怀抱里时,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作了梦,梦见这场和一年前相同的、永无止境的恶梦竟然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小夏……」黑恕宥的嗓音因为心疼而瘖哑,那疼痛哪,连开口都感到困难。
「别哭。」为什么哭呢?为什么不表现出一点点在乎他的模样,却独自哭得这么悲伤无助?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会答应啊!
黑恕宥半跪在地上,将她抱进他双臂圈起的港湾之中。
丁夏君怞噎着,抬起埋在他胸前的小脸,表情彷佛不相信他竟然去而复返一般,眨着带泪的眸子瞅着他。
黑恕宥拇指抚过她泪湿的脸颊,他记得她很少哭的,就连很久以前那次她被他吓哭,也不曾脆弱至此,好像孤零零地被抛弃、遗忘了。
或许,那只是因为她从不在他面前哭吧?过去这一年里她是否就这样一个人掉着眼泪,一个人守着这空旷的房子却没人能够安慰呢?
为什么他要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不知道地球的另一端,她有多难受。
「我没有要离开,别哭。」他想知道为什么她宁愿忍受一个人孤单,也不愿表示在乎他,但却不愿在这时逼问她。
「你……」丁夏君像如梦初醒,原来她并不是在作梦,她哭得像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而他回来了!丁夏君一阵脸红羞赧,猜想他会同情她,所以认为自己有义务陪着她,就像过去他回来陪她过生日一样。
「我刚刚只是……想到难过的事,你女朋友在等你。」。她低下头,想偷偷擦去脸上一定花斑斑的泪痕。
黑恕宥有些挫败,他想起小森的话,难道他真的应该强势一点?思及此,他直接抱起她离开厨房。
「你要……要干嘛?」丁夏君惊问,嗓音因哭过一场而有些微哽。
「小夏,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男人。」黑恕宥一边爬楼梯,一边道,「所以,以前女朋友对我的定义就是一起享乐,然后互相取悦对方的对象。」当然,这和他不喜欢伤女孩子的心有关,年轻时是因为生涩,女孩一示弱他就投降;黑家的男人向来在异性关系上无往不利,幼稚园时就有小女生为他打架,他能怎么办呢?只好秉持他不伤害女孩子的期望为原则,分别和那些小女生一起出去玩,这情况到中学时仍然没变,所以还没满十八岁,他就是个超级花花公子。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懂得控制并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知道如何保持距离,哪些女孩子碰不得,而哪些女孩子也是花花公主,他选择只跟同类在一起,需索的目标一致,只给予他给得起的。
「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对这样的男女关系感到厌烦,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本钱去拥有爱情,只好一直醉生梦死下去。」黑恕宥踢开她的房门,久违的香闺让他精神一振,他立刻用脚跟踢上门。
「我全身湿透了,陪我洗个澡,嗯?」他又露出坏坏的笑,放下丁夏君,但仍将她围在怀里。
丁夏君红着脸颊,以为不看他就能坚持立场。
「你是要告诉我,那女孩只是你的玩伴之一?」她真的不了解他!她所了解的一直是单独一个人,为了享受假期的优闲,把身分背景全抛在脑后的黑恕宥,所以她甚至没想过他是个花花公子。
「不是,她是我小弟的女朋友,那丫头还流着两管鼻涕、在包尿布时我就认识她了,就像我另一个妹妹一样。」丁夏君还是低头不看他。
「你觉得我很烂吧?」黑恕宥单手爬过头发,计程车开不进巷子,他是直接淋雨跑回来的,因为一时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也对,就算这一年来每个跟我交往过的女人现在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也不能改变我是个花心大混蛋的事实。」听见他这么形容自己,丁夏君终于抬起头看他,不想他再继续这么说他自己,却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她们对你避之唯恐不及?」黑恕宥与她目光相对,一手拂过她发丝,在她耳边徘徊,逗得她忍不住又一阵脸红。
「小夏,你觉得回忆是爱情必备的倏件吗?」他忽然间。
丁夏君似乎察觉他想将话题带到什么方向,忍不住又想回避。
「也许吧,我不知道。」「那么,如果我说我不记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都还是爱你,你相信吗?」丁夏君身体微微一颤,喜悦早已窜进她心房,但不想太快相信它,她觉得说谎的自己根本不能被原谅。
「说不定你只是……被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迷惑。」这是她所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我对很多东西都似曾相识,例如贱狗,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很讨厌牠。」似曾相识就会让人相爱?那看着黑恕原那张跟自己相像的脸,他们应该兄友弟恭才对,但事实可不是这样,他认为黑恕原跩得很刺眼,而黑恕原觉得他蠢得没脑袋。
听他拿狗狗来比喻,丁夏君忍不住笑了,他跟狗狗的关系的确不知为什么有点势不两立,失忆前和失忆后都一样。
见她似乎放松了些,不再时时准备与他保持距离,黑恕宥决定暂时先结束他们的话题,佯装打了个喷嚏。
「我全身湿透了。」他的语气既无辜又可怜,「刚刚计程车司机开到半路就把我丢下车,我从捷运站那里一路淋雨跑回这里。」说完又打个喷嚏。
「怎么有司机这样?」太没同情心了,外面雨下很大啊!「我去帮你放热水。」丁夏君立刻转身,黑恕宥一脸顽皮又邪气的笑,紧跟在她身后。
一进浴室,丁夏君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准备他的盟洗用具,毛巾和浴巾,黑恕宥也没闲着,三两下就把自己扒个精光,完全不害臊地光着屁股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