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阁并不是京城最高端大气的酒楼,与悦香楼的奢侈豪华相差甚远,它只是一间看起来再也普通不过的古香小楼,但偏偏是这样的小楼,却成为京城豪贵趋之若鹜之地。
“沧化兄,此去北关山高路远,我便以这燕来阁最负盛名的春华酒敬你一杯,锦绣前程,封官进爵,指日可待!”牧季端起手中的琥珀杯,起身敬酒。
白沧化爽快一笑,满饮杯中酒,两人推杯换盏,不过一会功夫,一坛子酒水便进了肚。
“牧老弟,此次雪恒、南泽二国进犯,来势汹汹,恐怕不是简单地侵犯边界而已,否则军部也用不着在各州招募将士,补充兵员,老哥我虽没能继承白家的白焰资质,这些年却也苦练了一身蛮力,战场才是我的宿命,不比老弟你,千空宗,那可是上等门派啊!”
白沧化说到“千空宗”时,目生羡慕之色。
牧季放下手中杯,轻笑一声道:“沧化兄这话可真是要折煞小弟了,千空宗固然是上等门派,然而小弟只是一内门弟子而已,此次回京不过是随本宗师叔前来征选弟子,求了个假才能得以有空回家探望双亲。”
“哦?”白沧化怪异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下月便是每三年一次的百宗宴,不过这一回撞上国事,怕是有所影响吧。”
牧季抹去嘴角的酒渍,感叹道:“谁说不是呢,造化司之前便已经与各大宗门交涉过,在名额上做了限制,某些精英子弟更是已经暗中选入军部,估计这一届招募来的弟子比之往年要相差甚远啊。”
“朝廷与宗门之间的利益关系本就错综复杂,资源与人员之间的争夺往年都不少,这些都是那些大人物该操的心,老弟也无需想太多,咱们只管把酒喝好便是。”白沧化将两人的杯子斟满酒,劝慰道。
“沧化兄说的是。”牧季接过酒杯,眸自深处掠过一道精芒,五年前他离开京城时,白沧化还是一介莽夫,凶悍残暴,行事不计后果,被他那几个兄弟任意驱使,没有被打死就很不容易了。
而今物是人非,白沧化的转变令他都不得不慎重对待,看来世家子弟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什么!”牧季手中的琥珀杯忽然爆碎,他的头微侧向窗外,嘴巴大张,眸中尽是慑人寒芒。
几十个家仆眨眼之间便化为飞灰,甚至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便无声无息的湮灭……
随后,他看到了那少年经过杨青的身侧,银色雷光一闪,杨青的身体也如同那些家仆一样,凭空消失……
诡异,寂静,恐怖……
牧季的喉间似乎有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那个默然不语伫立街头的少年犹如杀戮魔神般令他后背发凉,他怔怔的看着下方。
一身黑衣,眉目间透着稚嫩,神色平静,杀人手段却如此诡异莫测。
他,是谁?
京城中什么时候冒出这么恐怖的人,他注意到了公仲谦,心中怀疑,莫不是朱山来的人,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