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不要与她计较了。”</P>
皇后这话明着是要庄子衿不要与张季季争论，可张季季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她那么好的儿子在皇后眼里是个不成器的？</P>
“娘娘说的是，是臣妇妄言了。”</P>
张季季笑着附和皇后的话，扯开了话题，可总归是对皇后不满，她儿子能撑得起钱家，经商一事上又能干，怎么配不起长宁公主？</P>
原来她那救命之恩，皇后也就嘴上说说，实际上不值一提，皇后根本不屑与她这等商人之妇为伍。</P>
张季季思绪翻滚，不过转瞬之间就想出了另一种方法，皇室公主自小娇惯，受不得委屈。</P>
若是京中流传些风言风语，再加之世家公子冒犯了公主，公主冲动之下，做出些像赏春宴那样对待她儿的事情，公主的名声不好听了。</P>
比钱家贵重的世家未必看得上长宁公主，若有世家看上也是有所图谋，到时候只剩她的儿子知根知底，选一个不知底细，不知是否会伤害公主的驸马，倒不如选她的长子，知根知底，又有她这个认识许久的婆母。</P>
“娘娘，臣妇与你多年未见，您的风采依旧，就连亲手教养出来的公主都有着您往日的风范。”</P>
张季季话锋一转，拿出手帕点了一下眼角，“只是臣妇也替公主可惜，千金之躯，先是失了未婚夫婿，如今又被那北狄求娶。”</P>
“公主出落得这般动人，嫁到食生肉，穿麻衣的北狄实在是委屈了。”</P>
“陛下也着实委屈了公主，公主好歹是您与陛下的亲骨肉，怎么舍得将她和亲北狄！”</P>
皇后听到张季季的话产生了不喜，头一次觉得张季季并不似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张季季。</P>
这些话传出去，怕是会觉得是她对陛下不满，才会使得与她交好的卫国夫人说出如此大胆的话。</P>
“卫国夫人怎知父皇会将我送去和亲？”庄子衿眼神直逼张季季，“难道卫国夫人早早就得知了御前的消息？”</P>
“真真是手眼通天，我母后都拿不准的主意，卫国夫人竟能如此肯定。”</P>
张季季听到庄子衿这话时，已经顾不得她与皇后以往的交情，窥探御前的罪名，她承担不起，钱家也承担不起，急忙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以头触地。</P>
更何况还有个文老夫人在殿内，她这会过来可是想要抢她的儿媳。</P>
文老夫人可不会给她留面子，说不定出了皇宫，就会宣扬她的不是，说着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P>
“娘娘，公主，臣妇并未知晓陛下的心意，不过是在坊间听闻了一些。”</P>
“臣妇不过一无知妇人，纯属无心之言，还请娘娘与公主恕罪！”</P>
真是可恨，温柔好性儿的皇后怎么生出这般盛气凌人的公主！</P>
“坊间传言？坊间是怎么传的？”</P>
庄子衿好奇，如今朝堂之上仍然为此争论不休，张季季从哪儿听来的，陛下要和亲？</P>
还是她为了一己私利，故意宣扬的？</P>
戏文中即使她嫁给了钱修远，她的父皇也未曾再选宗室女或者大臣之女与北狄和亲。</P>
“这……公主，臣妇不过是听府内下人妄言，至于来源不可查，只知是外面人传到臣妇家下人耳中。”</P>
“坊间百姓皆传，陛下久不下决断，仍在犹豫，分明就是想要公主和亲，只是不想从陛下口中出。”</P>
张季季的话音刚落，仍然跪在地上，就听闻殿外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P>
“是吗？朕怎么不知道朕想要送公主和亲！”</P>
随着皇帝的入内，皇后宫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下，向皇帝请安。</P>
皇帝将他们都喊起，坐到皇后身边，看向刚刚口出狂言的那名妇人。</P>
卫国夫人自知自己失言，并不敢起来，哆哆嗦嗦地解释，“陛下，是臣妇失言，臣妇也只是听府中下人所言，并非是公主所说的那般，窥探御前。”</P>
真是越心急越出错，原先她敢在皇后宫内说这话，不过是觉得她与皇后多年情分，便是她一个不小心失了分寸，皇后也只会口头训诫她几句。</P>
不想她刚想到应付长宁公主的借口，陛下便亲临，长宁公主果真与她不对付，待日后长宁公主入府，她定要以婆母的身份好好教导教导这一位不知分寸、不敬长辈的长宁公主。</P>
“卫国夫人，父皇圣明，大临从未有过女子和亲一事，又怎会许北狄以公主和亲！”</P>
“既知是市井传言，不能当真，卫国夫人何苦将这些闲言搬到母后耳边？”</P>
“难道卫国夫人是想要借此刺激我母后，想要母后替我着急，失了分寸，你好从中获利？”</P>
“公主！臣妇绝无此意！公主莫要带着偏见揣测臣妇！”</P>
皇帝听见张季季不加掩饰的针对庄子衿，认为庄子衿害她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喜，开口道：“你就是与皇后交好的卫国夫人？”</P>
张季季听到皇帝这样问道，心中安定了一些，陛下既然如此问，那么想必会看在皇后的面上宽恕她这一次。</P>
“臣妇正是卫国夫人张氏。”</P>
“长宁所言不错，张氏其言可恶，挑拨皇后与朕的关系，管教下人不力，任由府中流言流传，而不加管制，实不配国夫人之位，着降为三品淑人”</P>
“陛下！陛下！臣妇知错，还请陛下给臣妇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降她的诰命！</P>
降了她引以为傲的诰命，张季季的心都在滴血，这个诰命是她靠着自己得来的，不是依靠夫君儿女！</P>
如今降为淑人，她实在心疼，她的夫君是个不中用的，皇商的名头都是靠着她得来的，两个亲子，一个有些小聪明，在经商一道上颇有头脑，另一个游手好闲，整日惹是生非！</P>
日后再想要被诰封为国夫人，指意她的夫君与儿子，怕是这辈子都不能重回一品国夫人的诰命！</P>
“臣妇自知失言，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娘娘请见谅。”</P>